乐一律叫哥哥,十九就是其中一个,另外这里面还有一人就是孙三娘的师父。
十九脑子灵活,伸手又敏捷,一直都留在裴公身边,跟言知乐相处的时间最久。
裴公忙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十九和其他几个哥哥照顾言知乐的,他们既是哥哥,也是奶爸,吃一碗饭喝一杯水,这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另外,言知乐小时候可没少跟十九一起睡觉。
她小时候特别黏十九,师父不在家的时候,她就跟着十九,别的哥哥们总是戏称她是十九的腿部挂件、胳膊挂件、脖子挂件。十九比她年长了整整二十岁,对她极其有耐心,照顾她就像照顾自己的女儿,纵使他已过不惑之年至今都还单身。
“别——”
在厉正则的制止声中,言知乐已经喝到了杯子里的茶水。
“噗——”
一口水刚喝到嘴里又一股脑全喷了。
虽然这口水没有喷到自己的脸上,但厉正则却觉得比喷到自己脸上还难受,火辣辣的,仿佛那杯子里泡的不是茶叶水而是辣椒油。
“厉正则!”
言知乐恼火地冲着厉正则吼了一嗓子,抓过十九手里的水杯,送到厉正则的嘴边,“你把这杯水给我喝光!”
厉正则向后躲闪,捂着嘴摇头,声音从手指缝里流出来,“我,我不渴,我不喝水。”
言知乐把眼睛一瞪:“必须喝了!一滴都不许剩!”
看来这次是真的惹毛了她。
厉正则瞪了十九一眼,心里暗暗骂了句混蛋,下一秒松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一把抱住言知乐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胸口,“六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打算放糖的,哪想错把糖当成了盐,我再去给十九哥沏一杯茶好不好?”
可言知乐却丝毫不给他面子,“你当我是傻子吗?厨房里装糖和装盐的的罐子颜色形状颜色各不相同,你会拿错?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当家里的盐是大风刮来的不要钱是不是?”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跟十九哥道歉!”
厉正则心不甘情不愿,但迫于言知乐的淫威,只能屈服,扭捏地同十九说了句“对不起”。
十九没应他,显然对他这道歉的态度一点也不满意。
不过,十九心里倒是满意,虽说他并没有看上这小子觉得他配不上他家阿乐,但看阿乐跟其相处模式,应该不会受委屈。
“你好好跟十九哥道歉,要是十九哥不原谅你,我也不原谅你,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吃饭了!”
言知乐把人推开,端着一杯齁咸齁咸的茶叶水去厨房,重新给十九沏了杯茶。
重新回到客厅,两个男人已经握手言和,正谈笑风生。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男人很轻易就能打成一片,无论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工作总是能够做得很到位。
十九喝完茶后就起身告辞了,言知乐送他到楼下,依依不舍地见他开车离开,眼圈泛红,扭头把脸埋到厉正则的胸口,“我从小就特别黏十九哥,师父忙的时候一直都是十九哥跟其他几个哥哥照顾我。”
厉正则:“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下一秒,言知乐站直从他怀里出来,变脸比翻书还快,“知道的话,你以后就别胡乱吃醋!该吃的你吃,不该吃的你也吃,你到底是有多爱吃醋?”
厉正则张张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不说话,言多必失。
此时,天已经黑了。
言知乐跟厉正则在楼下转了两圈后,上楼做饭。
厉正则在厨房忙,言知乐在书房忙。
电脑上跳出一则新闻:疑似周氏医院的一名员工在地下车库被人砍掉一只手臂。
新闻没有过多的言辞,只配了一张图片,但这是一张极其引人反感的图片,尽管它可能是真实的现场图。
图片上,一个女人坐在一摊血上,她浑身是血,她的一只胳膊被砍断了,鲜血正从刀口往外流,在她旁边的地上,是一条被砍掉的,血淋淋的手臂……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