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井宇一声惨叫,捂住疼痛的左眼,鲜血从他的指缝里直往外流。
刀子飞过来,直接从他的左眼上划过。
“爸!”
井研吓坏了,慌忙跑过去,“伤着哪儿了?”
他刚才没看清情况,很担心伤的是眼睛。
可担心什么,发生什么。
井宇疼得牙齿哆嗦:“眼,睛!”
井研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双手发抖地扶着井宇:“爸,我们去找唐爷爷把!”
老唐是寨子里唯一的医生,是个老中医,有妙手回春之术。
井研扶着井宇往回走。
没走多远,被言知乐拦住去路。
“言知乐,你知不知道你伤了我爸哪儿?是眼睛!”
井研满腔愤怒,眼底闪烁着恨意。
此时少年的心里再也没了看着心爱女孩的欢喜,取而代之的是失望,是自责,还有悔恨。
“我当然知道是他的眼睛。”
言知乐把玩着飞回到她手里的刀子,微微前倾凑近父子俩,唇瓣轻启,一字一句地又说:“因为,我本来就要伤他一只眼呀!谁让他有眼无珠呢!”
“你——”
井研又惊又怒,本能挥起手。
可惜,手在半空被抓住,定在那儿动弹不了。
“想打我呀?”
言知乐依旧笑着,眼底一片冰冷。
下一刻,她手起刀落,有东西掉在地上。
“啊——”
尖叫声再度响起。
但这次,换人了。
“很疼吗?”言知乐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很勇敢呢,都敢绑架我二哥了,居然还会害怕疼!”
井研抱着自己被削掉两根手指的左手,闻言迅速止住了叫喊声。
他不愿让自己在这个曾喜欢过的女孩面前显得太懦弱,尽管真的很疼。
十指连心啊!
他忍得满头大汗,抬头看向言知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和我爸?”
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她想打人。
言知乐抬手就抽了他一个嘴巴子,“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还不知道?”言知乐反手又抽了他一耳光。
两耳光下去,井研的左右脸都肿了起来,牙齿掉了几颗,嘴角鲜血直流。
井宇弯腰从地上抓了一块石头,用力朝她砸过来。
言知乐错身躲开,转过身朝他狠踹一脚。
路大约只有一米五那么宽,两边都是一米多深的臭水沟。
井宇被一脚踹进了身后的臭水沟里,才下过雨和雪,水沟两边的泥土又湿又滑,他扑腾了半天也没爬出来。
井研顾不上管自己,赶紧去拉他。
言知乐又是一脚,干脆让他下去跟他父亲作伴。
人渣就应该呆在臭水里。
井研一头扎进臭水沟里,猝急不防下喝了好几口脏水。
井宇赶紧将他从臭水里拉出来。
井研顾不上咳嗽,两人转过身便向另一侧的农田爬去。
他们两个加一起也打不过一个言知乐,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逃!
可,逃得掉吗?
远处依稀可见有长长的车队朝这边驶来,警笛声也由远及近。
有人从寨子里出来,是晨跑的医生,老唐。
“你们在干什么!”
老唐是个热心肠的人,素来爱管闲事。
尽管没弄清三人在干什么,也没考虑自己贸然上前是否危险,就直接跑了过来。
言知乐扭头看向穿着跑鞋短裤和速干上衣的老头儿。
他满头银丝,额头上戴了根黄色宽导汗带,相当的时尚。
两腿上的肌肉看起来十分发呆,这肌肉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看样子,这是个长期锻炼的时尚老头儿。
言知乐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个从寨子里出来的老头儿,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井宇?”
老唐认出来臭水沟里的人,旁边那个头上脸上都是臭泥巴的人他一时没认出来。
“你怎么掉水沟里了?”
老唐皱了皱眉,弯下腰,“过来吧,拉你一把,你说你这你才四十多岁怎么都老眼昏花了?走路还能掉沟里。”
水沟对面的农田也不好上,井宇和井研爬了半天也没爬上去。
两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飞快地转过身同时都把手伸给了老唐。
眼瞅着就要够到老唐的手了,老唐突然收回手,直起身去看言知乐。
他像是这才发现身边还站了个人,“小姑娘,你不是寨子里的人吧!”
言知乐很意外,还以为他会先把井宇父子俩从臭水沟里拉出来。
毕竟,他们都是寨子里的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