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姜云茹分开已经很晚,言知乐还是去了裴公家。
心里的疑惑如果不解开,她睡不踏实。
开门的是厉正则。
他显然正在洗澡,头发上的泡沫还没来得及冲洗掉,听到她敲门,随便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见到她,他还很意外。
“你怎么来了?”
言知乐看他一眼,“看你这反应很失望啊,你想让谁来?”
“胡说什么!”
厉正则侧着身让她进屋,他伸手把门关上。
“我还以为是裴公回来忘带钥匙。”
言知乐脚步一顿,“我师父没在家?”
“出去喝酒了。”
“跟谁?”
能喝到现在还不回家,看来关系匪浅。
“不清楚,你打电话问问,我去冲个头发。”
厉正则快速往卫生间走,洗发水流眼睛里了,眼睛快要睁不开。
头发冲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关了水快速走出来。
“你等我一会儿,有话跟你说。”
言知乐正站客厅跟裴公打电话,还没打通。
听到他的话,她回头看他,脸瞬间红透。
厉正则以为她没听到,重复道:“你等我一会儿,有话跟你说。”
言知乐没理他,扭回了头。
看样子这次是听到了。
厉正则关上门,回去继续冲头发。
冲着冲着,他突然停住。
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身体。
浴巾呢?
他腰间的浴巾呢?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出去给周小六开门的时候系了浴巾。
但现在,腰间空无一物。
他看了看脚下,没有。
身后,没有。
门口,没有。
整个卫生间里都没有。
难道掉外面了?
十分钟后。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拉开一个缝隙。
一双眼顺着拉开的缝隙往外看。
距离卫生间门大约三米远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块大浴巾。
还真掉外面了!
那他刚才岂不是在周小六注视的目光中裸奔了三米?
本来只给了周小六一个背影。
他倒好,随后又让她看了前面。
还没结婚就让她看光光,会不会以后就没神秘感了?
“周小六?”
没人回应。
“周小六,你要再不出声,我就光着出来了啊。”
还是没人应声。
走了?
看了他不好意思?
还算懂事。
厉正则松了口气,拉开门走出来,目不斜视,脚下生风,直奔自己的卧室。
“师父,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走了。”
衣服穿到一半,客厅里突然传来言知乐的声音。
厉正则手一抖,衣服掉地上。
他弯腰拾起来,快速穿好,走出卧室。
抬眼,他就看到周小六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香蕉,一边讲着电话。
“周小六!”
言知乐抬头看他,一脸诧异,“咦,你不是在洗澡吗?什么时候回卧室的?”
厉正则,“……”
“你刚才说有话跟我说,什么?”言知乐问。
她是没看到吗?
厉正则目光闪了闪,如此甚好。
他去厨房接了杯冰水,一口气喝完后,这才来到客厅。
“下周一我要离开。”
言知乐皱眉,“去哪儿?”
“北城。”
“你不当老师了?”
“嗯,不当了。”
“为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