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吹得人骨头发凉,顾七和赵德勋借着月光,朝着山脚那个寨子走去。
东边的棚子里,三个值夜的正在喝酒划拳,说着些颠三倒四的话。
二人悄声向马车方向走去,黑夜中,马儿见到人有些惊吓,哼了一声。
“什么人?”
顾七和赵德勋迅速躲在马车后面,大气不敢出。
其中一个瘦小的男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赵德勋双手握拳,做好了袭击的准备。
那人却忽然站着不动了,将手上的火把往前一探。
远处的人问道:“怎么了?”
这男子用手抚了抚马头道:“没事。”
顾七和赵德勋纷纷松了口气。
待那人离开,顾七爬进车内,见大多行李都在,囤的几大包干粮被人拿走。
转身冲赵德勋道:“吃的被拿走了,其余的东西还在。”
赵德勋藏在马车后面向前望,轻声说道:“看他们的样子,也喝得差不多了,你先走,我断后,看看能不能把另外一辆车也偷出来。”
顾七点了点头:“保护好自己。”
赵德勋自信地挑了挑眉,猫着身子朝里走去。
顾七悄声移步至马前,轻抚两下,小心解开绳子,拽着马一点点向外走。
才刚到寨子口,这马突然哼叫一声,再度吵醒了值夜的人。
那人揉了揉眼,顿时清醒道:“什么人?来人啊!他们来偷东西!”
这一喊,另外两人也惊醒,随后整个寨子热闹起来。
“裴兄弟!快走!”赵德勋快步过来堵在寨子口,剑已出鞘,紧紧握在手中。
眼下来不及多想,顾七跳上车,狠狠抽了马儿两下,这马带着车向官道狂奔。
上了官道,薛沛林一干人等已经站在道边等候。
“薛大人!快上车!”
“裴大人,你和赵德勋怎么办?”薛沛林坐上马车,掀起帘子满脸焦急。
顾七握了握袖中匕首:“薛大人且放心,赵兄弟武艺高强,定能化险为夷。你们先走,我们自会前去会合!”
车夫喊了声“驾”,小厮随着薛沛林坐上马车,向前驶去。
直到马车完全在视线中消失,赵德勋还是没有出来。
顾七喘了口气,又朝着寨子跑了过去。
“就你们这点本事,还学人做劫匪呢?”
“大爷饶命啊,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刚到寨子口,便听到几个爷们哭唧唧的声音。
“抢我的东西,还敢绑我?再抢啊!再绑啊!”
这好像是,赵德勋的声音。
顾七往前迈了几步,躲在一堆干树枝后面,向里望去。
“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们吧!”
白日见到的那个瘦小的男子,此时正跪在地上求饶,眼泪鼻涕横飞。
顾七不禁笑出声,将匕首收入袖中:“可以啊少将军,真没想到,赵兄弟如此威猛!”
几个糙汉被绑在一起,见顾七过来,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腿肚子开始哆嗦。
赵德勋甩了甩头发,得意道:“我早就说过,我能对付这几个。”
“是是是,你厉害。”顾七竖起大拇指,拍了拍赵德勋的马屁。
“那这几个,怎么处置啊?”赵德勋指着他们问道。
顾七朝里走了几步,还以为这寨子有多讲究,细看不过是几个木头桩子搭起来的茅草屋。
双手环抱,走到这个为首的男子面前问道:“我们的干粮呢?”
那男子面露难色,说话吞吞吐吐:“被,被我们分着吃了。”
“吃了?”
顾七几乎要被气到吐血!那可是接下来几天的口粮!
“山匪作乱,还是早早收拾为妙,省得他们再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听到顾七这话,那为首的糙汉忙磕头:“两位大爷饶命啊!我们除了抢劫一些干粮和衣物,别的可什么都没做过啊!”
“这话说出来,你们自己信么?”顾七朝着他踹了一脚。
那男子倒地之后立即跪好,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血:“我们几个,本是祁水郡几个村的村民,连年大旱,村口的井都要枯了!这实在,实在没辙,只好出来闯闯,哪里知道这荼州如此之大,出了荼州,竟不知何处可去。只好在这里窝着,打劫过往车辆,抢一些粮食衣物,也好养家糊口。”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呜呜的哭泣声。
余下的人也跟着抽泣,这悲戚之景,一时间竟让顾七手足无措。
“裴兄弟,这...”赵德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顾七深吸一口气,拉起赵德勋的胳膊:“赵兄弟,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
“你与他们交手时,可有会武功的?”
赵德勋回忆一番,摇头道:“好像没有会武功的。”
“你确定?”
赵德勋沉默一会,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他们拿着刀只会乱砍,没有一点武功路数,这才轻松把他们拿下的。”
“那看来,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也许他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