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安安!”
池老伯拼命的喊着,老树皮上的脸上流下了不少的泪水,鼻涕甚至也跟着流出来了。
老头脸皮黑红黑红的,眼窝处,鼻子左边,还有右边下颌处,都有青紫的痕迹。
手上更是蹭破皮了,在滴答流血。
身上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踹了多少脚,在那跑起来还一撅一拐的。
可哪怕再狼狈,在安安眼中,也是那个天底下最好的爷爷!
“爷爷!”
此刻的安安早就忘了永昌伯爵夫人的威胁,乳燕归巢一般跑向了自己的亲爷爷,那个颤巍巍跑向自己一身是伤的爷爷!
“爷爷!”
“哎!安安啊!”
祖孙两个抱头痛哭,可见多么激动。
池棠也在沈南浔怀里挣扎着,喊着:“我也去看看安安!”
不行,她可得好好看看大侄子咋样了。
沈南浔不愿意撒手,便抱着池棠过去了。
安安在池老伯怀里哭的差点撅过去了,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
哭的池老伯眼圈更红了,手也抖了。
池棠不停地扭着,终于让沈南浔放下她了。
小丫头踉踉跄跄的跑过去,去拍拍安安的脑袋。
等到侄子抬起头来,小丫头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块彩虹糖来,笑嘻嘻的说:“安安,不哭啦,姑姑给糖吃。”
那熟悉的糖。
还有熟悉的家人。
安安眼里含着两包泪,从小姑姑手心里拿起糖来,放在嘴巴里。
然后就又哭了。
“好甜啊,小姑姑。”
就在池棠觉得心里有些酸酸涨涨的不舒服的时候,听到她侄子的下一句话,就直接哭了。
“我在梦里吃到过好多次小姑姑给的糖,可是都不甜。”
“哇!”
池棠哭了,去抱自己的侄子。
小家伙太可怜了。
这是做梦都想回家吧?
“小姑姑你别哭,别哭。”
“呜呜,安安。”
“小姑姑我没事了。真的。”
在这里当奴才的大半年,早就让安安褪去了当初的单纯甚至有些刁蛮不听话。
现在的安安,心思成熟敏感有眼色。
明明是侄子,却在那耐心的哄着自己的小姑姑。
“大哥哥好。”
沈北晟不知道打哪里出来,左右看了看,似乎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拱手作揖在那请罪:
“大哥哥,若是安安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哥哥原谅一二。”
池老伯闻言看了过去。
好精致的娃娃啊。
穿的这样好,是这个府里的少爷吗?
难道安安就是伺候这个少爷的吗?
“没事,你先回去吧。”
沈南浔不愿意多说什么,走过去一把抱起池棠来,小声地说:“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让你爹休息休息,上上药。”
“谢谢漂亮哥哥。”
池棠奶声奶气的道谢。
那边池老伯也想要抱着安安,可孙子却懂事的摇摇头:“爷爷这么累,我也长大了,不用爷爷抱着啦。”
实际上是看见爷爷一身的伤,不忍心再让爷爷劳累。
池老伯也实在是又累又疼,怕是也抱不了多久,索性就牵着孙子的手,跟在沈南浔身后了。
安安刚走出两步,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撒开爷爷的手,回头去和沈北晟道谢。
“三少爷,谢谢你啊。”
“啊,安安恭喜你啊,家人找到你了。大哥哥怀里抱着的是……”沈北晟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安安挠挠头回答:“是我小姑姑。”
“你小姑姑?怎么会认识大哥哥的?”
“这我也不知道。”
“行了,你快点跟上去吧,省的一会大哥哥生气。”沈北晟笑眯眯的捏了捏安安的耳朵,祝福他,“安安,恭喜你。终于团聚了。”
“谢谢三少爷,我,我先去了,我不会忘记三少爷的。”
沈北晟眯着眼睛望着安安和大哥哥离去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这世间的任何事情啊,都不要太早就下定论。
变数之多,是你想象不到的。
——
沈南浔叫来在永昌伯爵府住着的大夫给池老伯上药,然后又听了池棠的话,派了一个人出去找池婶子和池三河报信去了。
等都安排好了,池棠才踏实下来,抓着安安的手问东问西的,甚至还去扯安安的衣服。
“你脱了,我瞅瞅。”池棠站在椅子上,腆着小肚子命令的口气说话。
安安脸都红了:“小姑姑!”
他都说了没事了,怎么小姑姑就是不相信呀?
还让他脱了??
这么多人呢。
“让你脱了就脱!豆大点的孩子,咋还怕人看你呀?”
一个一岁多点的奶娃娃,居然在那奶声奶气的喊比她大好几岁的安安,“豆大点的孩子”?
别说红菱了,就连沈南浔都忍不住轻笑起来了。
“小姑姑!我说了我没事的。”安安急的在那跺脚。
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