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
“哎呀!北大啊,那可了不得!’
“读再多书也没什么用,还不是要给人家打工,北大毕业都有卖猪肉的?”
一个有些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你可劲酸吧你,你家儿子三本线都够不着,两百分上個了大专,也没见你不让他读啊。
一旁的男人闻言,嗤之以鼻。
“多读书是好事,但是不能光要会读书,还要有情商!有智商没情商可不行,情商更重要哩。’
有个不认识的亲戚对着苏松屹开始说教,苏航对苏松屹说那是姑父。
苏松屹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这社会总有些人,把圆滑当做智慧,把麻木当做深沉,把世故当成成熟,他们大肆鼓吹着所谓的“情商”。
殊不知,这些人连情商的真正意义都没能理解。
情商固然包括人与人互动的层面,但情商的意义并非指谄媚、奉承、巴结、虚伪。
“你爸现在赚了好多钱哦,你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不然以后怎么接他的班啊?’
类似于这样的话层出不穷,还有诸如“你在那边家庭过得怎么样?继父对你好不好啊?”这样看似关心,实则多管闲事的问题。
“给你爷爷上柱香吧,你小时候,他还是很疼你的。”
家族里一个年级比较大的长辈,看向苏松屹的眼神还算和蔼。
苏松屹想了想,没有拒绝,拿起一根香薰点燃,走过去,插在了香炉上,作了两次揖。苏航也跟着点了一根香薰,上完香,似乎是有些口渴了。
趁没人注意,他顺手拿起一个灵台果盘上的梨,咬了一口。
汁水丰满,口味甘甜。
“挺甜的,要不要来一个?”
他对苏松屹说道。
苏松屹看着他直接偷吃贡品,略微有些愕然。
“你是他孙儿,他不会介意的。”
苏航轻声说道。
苏松屹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索性也跟着他拿了两个梨,还将其中一个给了方知燁
方知嫌有些无语,接过梨放在了口袋里。
躲在隔间的房间里吃完了梨,父子俩又一起去了卫生间,洗干净手,回到灵堂,继续上了次香。
三个人,两对父子。
老人已经逝去,百年后不过一捧黄土
中年活了一半,埋了一半。
少年风华正茂,十六七岁,花一样的年纪。
哭丧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作为与死者最亲密的苏航,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眼泪自然也是没有的,他只是点了根烟抽了两口。
抽烟倒也不是因为父亲死了难过,他感到难过是因为,自己在父亲葬礼上没有一滴眼泪。倘若自己有一天也死了,他的儿子出席他的葬礼,应该也不会流泪吧。
这样一想,也挺悲哀的。
苏远山这个爹当的失败,他儿子也不是个好爸爸。
苏航侧目去看苏松屹,见一旁苏松屹微微别过脸,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去找烟灰缸
但是他没有找到,家里是没有烟灰缸。
他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将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三姑六婆的哭泣声越来越吵闹,苏松屹有些厌烦了。
他最讨厌成年人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这些人都不怎么喜欢苏远山这个人,却还要惺惺作态地挤出几滴眼泪。
“什么时候可以吃席?我饿了。’
苏松屹对苏航说道。
这是父子俩见面后,苏松屹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他话音刚落,灵堂里的亲戚们一齐看了过来。
很快就有人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真没礼貌”。
“我也饿了。’
苏航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他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有哪些菜可以吃?’
苏松屹不想听那些亲戚讲苏远山的事,他真的挺想知道,等会吃席可以吃上几个菜。“有二十多道,海鲜、川菜、粤菜都有,还有佛跳墙。”
苏航淡淡地道。
“佛跳墙是怎么做法?粤式改良的?还是传统福州菜的做法?”
“是福州菜。”
“福州菜的做法,汤太浓厚,知媾姐喜欢粤式改良的,因为很鲜。”
苏松屹继续说道,苏航连连点头,仿佛也来了些兴致。
一旁的方知燁看着父子俩在葬礼上一本正经地讨论着吃席的菜,满头黑线。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安静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航子啊,你爸走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一会儿,就有上了年纪的长辈指着苏航的鼻子教训起来
在这个时候,苏松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苏航给他讲过《局外人》。
默尔索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