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自然不在意这些东西,而且他是常山王,是汉室宗亲,也没人会计较这个事情。
他们更看重的是自己能拿到什么,而不是地契这种比较虚无的东西。
入夜,卢植大摆宴席犒劳大军。
刘文则陪坐在一边,也没人会找他喝酒,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那些武将没什么太多政治头脑,不知道刘文的重要性。
但却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已经开始打量刘文了。
次日,刘文刚和卢植辞别,刚到城外,有一副车驾正在等着他。
刘文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等自己的,所以也没有让车夫留意,但那人却三步上前,“任县县令沮授,拜见尊驾。”
“常山王要回封国?不如同行?”
刘文嘴角微扬,“先生请便。”
沮授也不多说什么了,跟在刘文的车队后面,很快就到了任县,刘文的马车也停了下来,缓缓下了马车。
沮授则立马跟在了刘文的身边,带着刘文进了任县内。
在馆驿之中,刘文看着沮授,笑着问道:“先生聪慧过人,应该知道孤是封王,不宜私见?”
沮授左右看看,随即反问道:“常山王可愿听下官一言?”
刘文有些戏谑的看着沮授,点点头。
沮授随即又问道:“黄巾贼主力虽灭,但下官想,常山王应该志不在此,应该想要的是如何中兴汉室?”
刘文轻笑着,“先生此言过了吧,如今虽有贼寇作乱,局势动荡,但陛下尚且在位,孤只需要守好常山国,答谢天恩。”
“而且,中兴之事,可不是孤一个封王应该想的事情。”
沮授微微笑着,“常山王明鉴,如今朝廷积疲累弊,陛下信重常侍,只图享乐,若非皇甫义真、卢子干、朱公伟诸将勉力镇压各地,已然乱局。”
“蛾贼虽灭,信徒仍众,且三十六贼帅只灭十方,仍有贼首二十六方,以在下愚见,非二十年之功不可灭。”
刘文微微笑着,不多说什么,黄巾军虽然说是这时候扑灭了,但其实他们可是一直活跃到了十几年之后才陆续被收编和消灭。
沮授见刘文不说话了,继续说道:“故而,在下以为,不出十年,天下必乱,届时,常山王是否做周公?”
周公姬旦?
刘文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让沮授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随后也不多说话了。
“你现在在做县令?”
“嗯,任城县令。”
沮授缓缓说着,一边看着刘文,又问道:“不知道常山王最近收地契多少了?”
刘文转了转眼睛,“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后面还能多一些。”
沮授看着刘文的样子,接着拿出了自己的一封信。
“这封信,可能会对常山王有帮助。”
刘文随手接了过来,是张氏给甄氏的密信,如今却落在了沮授的手里。
要知道,背地提供人马钱粮,那可是等同叛逆的大罪。
而且汉室还在,这样做事,只怕等来的只是一纸降罪诏书了。
刘文微微笑着,看向了沮授,“孤说,早已知晓,你可相信?”
“信。”沮授缓缓说道:“因为常山王不也和张氏达成了交易?”
“过慧易夭,先生当心。”
“在下自认为还是对常山王有些作用的,不是吗?否则常山王也不会到任县来,而且还愿意听在下的废话。”
刘文哈哈笑着,“你倒是聪慧,洞悉人心。”
沮授看着刘文,随后说道:“在下以为,局势未明,后面,朝廷必定会令卢中郎任刺史,以安百姓。”
“先生还知道什么?”
刘文有些好奇了,沮授只是一个县令而已,沮授的家族也并非什么高门大户,只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出身而已,偶然得了机会,被看重举了茂才,这才有机会当县令。
而这样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多的耳目吧?
沮授摇摇头,“这些都不是秘密,如果常山王想知道更多,那还请常山王告知在下了。”
听着沮授客气的样子,刘文缓缓说道:“陛下让孤八月十四之前入雒阳谢恩。”
沮授笑了笑,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刘文,缓缓说道:“陛下让常山王家祭之前赶到,恐怕不只是想要见见常山王了。”
“先生请说。”
“众人皆知,常山王喜歌舞,家财万贯,府中靡靡之音不绝于梁,而陛下亦是如此,不是吗?”
“如此,子侄之中有同志,陛下自然是要亲近一番的,恐怕不只是陛下,中宫、太后都会宴请常山王,以作拉拢。”
一边说着,一边沮授就看向了刘文,因为他知道,只要刘文的事情传到了雒阳,那两位绝对不会在他入京之前才去拉拢刘文,说不定已经在拉拢了。
停下就是等着刘文给答复,看他说的对不对了。
刘文嘴角一扬,眉头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