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听完奏报,皇帝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对。
“诸公,现在这个局面该如何应对?”
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将军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如今应当聚拢天下之兵,一同镇压。”
但各地的士兵大多都被调往西边,镇压西羌了,现在征兵迫在眉睫了。
又一人站了出来,皇帝看着了一眼,“皇甫将军,你有什么谏言?”
汉末三杰之一皇甫嵩,缓缓站了出来,看向刘宏,“陛下,如今之计,当解除党禁,若因党禁而招致内忧。”
“另,予以西园之财,以此慰之将士,使得将士能够齐心应贼。”
吕疆也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党禁不除,若是与黄巾贼合伙,悔之无救。”
听到两人的话,刘宏点点头,现在的大局面不得不这样了,而且党锢之祸积怨已久,的确需要解除了。
想到这里,刘宏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们去安排吧,写个折子来。”
正在商议着如何对付黄巾军的事情,一名内侍官匆匆到了刘宏身边,“陛下,宫外常山国大夫张林请见。”
这话说完,朝堂下面安静了,常山国?
冀州是祸乱之源,张角三兄弟就是在常山国附近的巨鹿郡起义的,怎么这时候还有常山国的使节来?
刘宏点点头,“宣吧。”
“宣常山国大夫张林觐见!”
一连几声之后,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三个人一行在内侍的带领下恭敬地走进了崇德殿,“臣,常山国大夫张林,奉世子刘文之命,送来书信一封,请陛下御览。”
世子刘文?
这个名字一出,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了。
而且,一个世子怎么能调动一国大夫呢?这已经是逾矩了的。
但是没有人多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封信拿到了刘宏身边的内侍手中,刘宏正头疼着,摆摆手,“你念吧。”
“诺!”
“常山王世子刘文,三稽首。”
“父王畏敌势大,欲保全子嗣,臣数谏,以常山之兵协助平叛而父王不从,故而仅留臣于元氏。”
“如今国相携半数之官出逃,臣勉力安抚,常山未有贼寇,未有暴乱,然臣以世子之身,无名可依,特奏请陛下,由臣袭王,擢令他人为相,以安常山。”
“河东解城人关羽关云长,颇有智勇,万夫莫敌,可堪为相。”
“常山国真定人赵云赵子龙,为人忠义,心思细腻,可为中尉。”
“常山国真定人褚燕褚飞燕,性情豪爽,侠义之风,可为卫士长。”
“有此三人,臣自认可固守常山,以待天兵神降,大破蛾贼,固我汉室河山。”
一遍读完,下面的人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刘宏眉头一皱,随后问道:“谁知道常山王怎么回事?何故弃国而去?”
皇甫嵩想了想,“冀州乃是贼起之地,而常山王向来是贪乐之主,想来是害怕了。”
不过刘宏想想,如今黄巾贼四起,冀州又是暴乱之始,害怕也是正常的。
而且现在的封王是没有兵权的,一切权力都在国相手中,常备的兵力就算是常山国这样富庶的地方,也不过一万多可以调动的军队,各地的守军估计也就两千上下,不可能太多。
常山王刘暠畏敌而逃,倒也可以理解。
在大众的眼里,常山王刘暠也就是一个贪钱享乐的主,这样的举动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
反倒是这个常山王世子不怎么出面,刘宏有些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册封过他这样一个世子,多的也就是走流程的事情了,倒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
这时候,黄琬走了出来,“这个常山王世子,臣倒是听过小辈说过一两句。”
“据说是,沉迷商贾之道,颇有才智,不到八岁的时候,以肥皂而立业,制肥料于农事,得香水于花间。”
“但世子与其父无二致,除国宫礼乐长外,于世子府中设乐坊,其中歌舞乐姬有数百人。”
刘宏嘴角一扬,这人对胃口!
但是,他一个世子而已,每个月的钱只有十多万,这点钱,养几十个姬妾都费力吧?怎么养得起数百人?
除非说,他已经把王国的私库都握在手里了,否则哪有这么多钱?
又想到刚才所说的,沉迷商贾之道,这让刘宏感觉有些意思了。
但这一切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不学无术的主,商贾之道是最为下流的,又是醉心歌舞享乐,这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了。
刘宏咳嗽了一声,看向了黄琬,“但如今常山国只有世子一人在,他临危不惧,而且还要和贼寇对峙,如此之人,定不会是那么轻浮的。”
“既然常山王弃国而去,只有世子在,那就便宜行事,令其见诏嗣封,应他所请,让他务必在常山国内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