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不小心卡公路坏掉的缝隙里,卡得死死的。
她拔了一会儿,毫无动静。
刚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脚踝上,现在安轻颜才发现,她的脚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钻心的疼痛袭来。
此时是深夜,山里黑漆漆的,偶尔有动物的叫声,叫的人一阵凄寒。
雨下的越来越大。
沈瑾时的话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耳边,压得她喘不过气。
“怎么,难不成沈瑾言的技术比我好?”
“走什么,乖乖给我站过去!”
“安轻颜,我不是非你不可,但你今天敢跟别人走了,可别怪我以后对你不客气。”
“……”
她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低头茫然的拿出手机。
翻遍了联系列表,也没找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沈清清现在忙于事业,每天都有许多的通告要赶,而且她还是沈瑾时的妹妹,找她只会更加的麻烦。
她更加不能找安明凯了,如果被肖新璐她们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没准又更加趾高气昂的作妖污蔑她。
苦笑一声。
……
不远处的汽车上,沈瑾言安静靠着椅背,黑发肆意凌乱着,薄唇紧抿,白衣黑裤,脱去了正式的西装外套,看起来格外随意温柔。
他瞥向自己的手心处,那里被少女牵过的地方似乎还有温暖的气息。
他的掌心有颗痣。
小时候,那个女孩曾经告诉他,掌心有痣的人,今生会面临九九八十一难,跟西天取经似地。
每历完一难,将丢失一个珍爱之人。
直到对所有的失去都心如止水方能立地成佛。
很多年以后,经历了无数的别离心酸以后,再问沈瑾言时,他也会这么回答。
“为了她,我愿意放弃成佛,甘愿成灰,一直如此。”
……
她的手心格外柔软,他自己的手心相对拉住她时,能感受到些许的潮湿。
他把安轻颜拉往他的怀里时,她用又迷茫又惶恐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受惊的兔子。
……
他笑了笑,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莫名有些喘不过气。
目光往外一扫,紧紧的盯着女孩的背影。
生怕因为他的一个不小心,女孩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却看出了几分熟悉的倔强。
小时候见她和欺负他的那群人对峙时也是这样,小小的身子爆发出大大的能量,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挡在他的身前。
他小时候一直被伙伴们嘲笑是个私生子,嘲笑他的妈妈是个狐狸精。
而且因为他小时候长得胖,一直都很自卑,所以常常被作为欺负的对象。
“你们谁敢欺负他就是和我过不去!”
“来啊!谁来我咬死谁。”
……
小孩群里有一种特殊的维系方式,总有一个特别有魄力,调皮捣蛋,鬼主意很多的孩子作为头目。
沈瑾言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真的把最突出使坏的孩子王咬得哇哇大哭。
安轻颜把所有人信奉的头目打败了,那她自然就成为了新的“领导者”。
……
“从此之后,你们谁再敢叫沈瑾言叫小胖子,狐狸精的儿子我就要你们好看!”
“以后,他也是我们的朋友,大家不许孤立他,围着他吐口水!”
……
几句话就将原本欺负他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后来那天大家都散了回了家,沈瑾言也要离开时,却看到她一个色在秋千的下面对着不停冒血的伤口不知所措,小脸上的眼泪直流。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其实她当时很狼狈,小脸煞白,但眼神始终晶亮晶亮的。
他冲回家里,拿上身上所有的钱,去到药店买了擦伤药。
在路上,他一遍一遍的演示着要如何开口与她说话。
“你好,我叫沈瑾言,你叫什么?”
“你好,我叫沈瑾言,你可以叫我啊言,以后我们是朋友了吗?”
“……”
“谢谢你的保护,我们做朋友吧?”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给你买了药。”
“安轻颜,以后换我保护你。”
……
但是当他回到沙坑里时,却没有了秋千下面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
但是从那以后,沈瑾言学会了勇敢,因为他想把当初义无反顾保护他的女孩永远的保护住。
医院小路里的再见,他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礼貌,清冷,聪明。
和方时站在他面前守护他的样子完全相同,一种脆弱的倔强的美,犹如冬日里被霜冻住的白茶花。
无论表现得多么的失落,那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