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严, A大生物学博士。
后天D大将举办一场学术交流会。作为A大两位代表之一,马严同学相当紧绷——
D大位置偏远,紧邻几座古代墓葬。前段时间新的墓葬群被发现, 自此怪事频出。根据马严的经验,那些传闻可不是单纯的闲话——他在识安特殊部门实习过的,知道些许内情。
快到巴士开车时间,马严拿下背后书包。背包一甩, 正好撞到身边人。
“抱歉啊钟成说。”马严把背包放上膝盖。
“没关系。”钟成说点点头, 视线并未转过来。
果然是个怪人。
钟成说是整个系里最被看重的学生, 据说在外晃悠几年, 之后才回来读博。他在A大附近租房,不参加任何学生集体活动。这家伙连饭都不在食堂吃,饭点一定要回出租屋,不知道在执着什么。
眼下,一排三个座,钟成说却空出了靠窗的那个。
“等人?”马严看了眼时间, 没话找话。
钟成说:“是的,家属。”
马严吸了口气,这次交流会允许带家属。但钟成说这人……那戒指难道不是戴着玩的吗?真会有人选这么奇怪的结婚戒指?
结合此人疯狂往出租房跑的行为, 马严庄重思考:“帮亲戚看孩子?”
“我的爱人想要同行。”钟成说的声音微微大了点。他终于转过头来,那双黑洞洞的眸子钉住马严。
单身汉马严:“……”这是不高兴了。
说回来,钟成说长得相当不错。就算本人是个怪咖, 肯定也会有女孩子喜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钟哥!”一个身影嗖地蹿上车。那人穿着黑衬衫, 戴了顶红色鸭舌帽, 长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口罩之上, 一双红眼睛笑得弯起。
他大步走到马严身边:“兄弟, 借过。”
此人正往窗边空位坐, 左手无名指上戴了钟成说同款戒指。
还真是婚戒啊?!
马严震撼:“……等等,男的?”
钟成说点点头,他表情没变,身周的气氛却仿佛调亮了10%。来人在位置上坐好,顺势拉下口罩,长舒一口气。
看清楚对方长相后,马严没了动静。长得越漂亮的“人”越危险,马严实习时学过这点。他的精神紧绷瞬间更上一层楼。
“钟成说的同学?我叫殷刃。”殷刃大大方方伸手。
“马严。”马严战战兢兢握手。
好在殷刃只是简单问个好。上车没多久,此人打了个大哈欠,直接枕着钟成说的肩膀睡了。
……
D大位置偏,周围店铺和旅馆都是乡镇级别。大部分与会者住在校内,而带家属的钟成说在旅馆订了房间。
马严思考片刻,选择订同一家旅馆。万一附近墓葬真的出了问题,或者钟成说的男友真有蹊跷,这样好联系识安。
最初两天,一切正常。
钟成说毫无异样,家属先生只是出没于附近各种小吃摊。马严松了口气,可能这一切都是自己大惊小怪。
直到第三天的午夜。
游戏欢快的BGM中,马严一边戳手机,一边用电脑放着视频。明天就要回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嚓啦。
音乐与台词之中,突然多了奇怪的声音。
嚓啦,嚓啦。
地板下传来模糊声响,听起来像是挖掘泥土。马严关掉游戏和视频,可那怪声反而更加清晰。
嚓啦,嚓啦,嚓啦。地板在颤动。
马严的房间在三楼,楼下是空客房。中间简单一层钢筋混凝土,搞不出这种挖掘似的动静。
冷静,小事,其后一定有什么科学原理。马严绷起脸。
外面夜色已深,看不见灯火。静谧之中,除了挖土声,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马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或梦境。
马严拿不准要不要外出。这里入住率低,三楼只有马严自己,随便走动可能更危险。
嚓啦,嚓啦,空气中出现淡淡腥臭。
挖掘和低语越来越近。马严心神不宁地盯着声源,酒店发黄的灯光中,瓷砖地板上隐隐出现一撮泥土。
马严吞了口唾沫,视线转向房门——
咚咚咚!
“马严,要不要一起喝点酒?”正在此时,殷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挖土声戛然而止,连地板上的泥土都嗖嗖缩了回去,速度有点像逃跑。
马严:“……?”
“我们来找你玩。”门外,殷刃还在继续咋呼,“钟哥不能喝酒,我一个喝没意思,人多热闹。”
马严贴上猫眼,阴暗的走廊里,确实站着殷刃与钟成说。问题是自己和钟成说的交情约等于零,和殷刃更是第一次见面。深更半夜的,两人突然从别的楼层跑来喝酒,实在可疑。
退一万步,他的房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总不能把无辜同学卷进来。
马严清清嗓子:“我准备睡了,等回市里再约吧。”
嚓啦。
马严话音刚落,地板下小心翼翼地响了一声。
殷刃:“啊,可惜……”
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