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醒才是。”
“谨遵平西伯教诲。”辽西军将们纷纷叉手行礼。
吴三桂亲自领着高第坐下,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说道:“诸位,天子的旨意下来了,让咱们入卫勤王,山海关外的一切城镇防御,全都废弃。咱们苦心经营几十年的田亩宅院,也要丢了,说实话,我是有些舍不得的。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宣府投了闯贼,闯贼大军已抵居庸关,局势已经万分紧急,连日来,都有天使抵达催促。
诸位与我皆是同袍弟兄,如何应对,大家议一议吧。”
屋内一片哗然,在场的人都是打了老仗的,都知道宣府的重要性,守将也是多年行伍,就这么投降,说明闯贼实力不俗。
在吴三桂发话之后,高第选择了沉默,吴国贵说:“诸位,平西伯一直教导我们要忠君爱国,您也是一直身体力行。若说那些宅院,纵然舍不得,为了天子,也得舍弃才是。
可现在的问题是,不是咱们想舍就能舍的。”
“哦,这话怎么说?”有人问到。
吴国贵说:“也不知闯贼与东虏是不是约好的,闯贼犯京,鞑子在锦州也有异动,前几日末将巡视周围,发现增兵不少,尤以骑兵居多。而咱们辽镇数万兵马,加上亲眷二十万人,这撤退起来,可是个大事,若是鞑子在我们进关的时候进犯,如何是好?”
“对,说的是,为了朝廷,那些田宅不要也就罢了。可总不能拿妻儿老小去冒险吧。”
“这话说的,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尽忠,不能尽孝也是无奈。但这是咱们这些世代勋臣的道理,底下的大头兵可不管这些,让他们放弃田宅,已经费了不少力气了,再不让他们保全家眷,别说进军勤王了,咱们能不能保住脑袋,都说不准啊。”
众人议论纷纷,吴三桂面带笑意,并不制止。
高第偷偷打量着吴三桂,发现他总是不经意的往一侧屏风看,高第看向屏风,却不知其中有什么,就更不想说话了。
但实际上,他已经猜透了吴三桂的心理,他是不想入关勤王的,不然商量个什么呢?
吴三桂开场那几句话,就两个意思,第一,田宅舍不得,第二,闯贼很强大。这两个态度就是告诉所有人,他不想按照天子圣旨行事。
过了好一会,不想入关的人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吴三桂看向高第,说道:“高总兵,你什么意见,这里也没有旁人,说来听听。”
高第眼见躲不过,只能站出来,他说道:“天子圣旨降下,不入关是不行的,平西伯是忠臣孝子,不勤王也是不行的。
但刚才夏将军说的对,这些道理,士卒们不理解,逼着他们入关,只能引起兵乱。
诸位,现在朝廷可指望咱们辽镇,天子对咱们也是期盼,怎么着也不能乱。”
“那高总兵,以你所见,怎么做,才能忠孝两全,才能不枉圣心?”吴国贵问。
高第说:“以我所见,平西伯可亲率一支精锐,先行入关,让天子和朝廷知道,咱们辽人这颗心里,满是对朝廷的忠诚热血。
而主力呢,则暂且留在宁远,掩护辽人整理财货,聚集家眷,然后入关。
这样呢,咱们对朝廷尽忠,对士卒尽心,也避免了为东虏所趁。
不知末将的这点浅见,是否唐突了?”
吴三桂微微点头:“高总兵说的,甚合本伯心意。”
他起身,又一次拉住了高第的手,对周围训诫说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就喜欢呜呜喳喳的,不能为本伯分忧。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既想当忠臣,又想当孝子。
这天底下,不是没有办法,就是需要高总兵这样的人想才行。
现在高兄弟说了方略,你们就要认真施行,不能三心二意。
可都听清楚了?”
众人纷纷应和,吴三桂又交代了各种事务,才是让大家散去,高第长出一口气,心道吴三桂对自己多有吹捧,又希望自己和他一条心,看来是不会害自己了,他也就放心下来。
待将领们散去,吴三桂引着高第进入后堂,这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前几日经过山海关,去往宁远传旨的王坤,高第是见过的,他也是从王坤那里接到了勤王圣旨。
王坤见到了高第,眼睛里带着一些愤恨,高第立刻明白过来。
当日接到圣旨的时候,他是拍着胸脯保证要入卫勤王,但刚才在外面却说了阳奉阴违的策略,想来是吴三桂拒绝过王坤,王坤以为高第来了会让吴三桂立刻勤王,想不到高第却是那个态度。
“哼,高总兵倒是与平西伯英雄所见略同。”王坤冷冷说道,他也只是扔了这么一句话,带着人就走了。
高第这才明白,吴三桂的安排和自己是一样的,刚才就是演戏给王坤看,让王坤死心。
虽说已经被王坤记恨,但高第明白,这个时候再问吴三桂过错已经是无用,索性装到底。
“呸,一条阉狗,在老子面前神气个屁!”高第在王坤走后,跳脚骂了起来。
吴三桂呵呵一笑:“高兄弟,莫要如此,人家到底是天使。”
“平西伯莫要见怪,我就是瞧不上这些阉人的臭气。”高第又是吐了几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