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新到任的商馆长哈伦先生,何先生,或许您应该和他详细谈。”莫德尔介绍说道。
何斌点点头,与哈伦见礼之后说道:“哈伦先生与我素不相识,但刚才的话却深合我意。我们是商人,追逐的是利益,忠诚的也是利益。”
哈伦笑了,说道:“是的,所以请告诉我,东方商社能给我们公司带来什么。”
何斌说:“你知道伶仃岛的情况吗?”
哈伦微微摇头,莫德尔说:“就是被日本人俘虏的那艘亚哈特船,属于东方商社,被命名为伶仃岛号。据说那是中国广东的一个海岛,是李肇基取得第一个胜利的地方。
与其被俘的,还有一个来自中国的贵族青年,据说背景很不凡。”
“我说的是船上的货物,琳琅满目,绝对让你们动心。”何斌自然是能听懂二人说什么的,他拿出了一份清单,摆在了桌子上。
莫德尔却是起身,在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清单,放在一起,对比之后发现,大同小异,只不过莫德尔的清单上多了些非货物的欣喜,主要是船只的尺寸结构之类的。莫德尔说:“何先生,您应该早来一些,为了这张纸,我花了四十个里亚尔。”
显然,两个不同来源的消息比照之后,说明情报实在正确的。
而哈伦的眼睛已经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哈伦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位确定,上面有超过一千担的上等生丝吗?这怎么可能,你们商社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生丝。”
何斌说道:“广东。”
“不对,很不对。”哈伦摇摇头:“难道你们真的是明国总督的商务代表,实际上东方商社是那位总督的产业,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生丝?”
何斌故作神秘:“关于我们与总督的关系,您就不要多问了,这一点我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您说错了一点,那些生丝不是商社所有,而是属于广东的一些士绅。
刚才莫德尔先生说的那位被俘的贵族青年,叫陈怀玉,是广州第一大士绅陈子壮的亲生儿子。
他是广东士绅们的贸易代表,我们商社为他们提供的载运服务,仅此而已。”
这些话让莫德尔与哈伦都感觉到震惊,莫德尔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们商社已经在广东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网络,对吗?”
“比你说的和想象的还要复杂,在我们大掌柜的构想中,我们未来在广东会拥有一块类似澳门一样的通商口岸。”何斌说起这件事,神情都变的骄傲起来。
但他也没有继续吹下去,而是说道:“这么跟你们说吧,与我们合作,你们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生丝,每年的数量不会低于三千担。你们可以打破郑家在长崎的生丝垄断,也可以把这些珍贵的货物带回你们的母国销售。
伶仃岛号上的一千多担生丝已经不可挽回,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在我们的船队之中,还有三千担。我想,你们甚至拿不出购买三千担生丝的资金吧。
与商社合作吧,哈伦先生,那意味着你们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生丝、瓷器,而我们也可以购买你们的香料或者其他货物。”
“很有感染力的演说,不得不说,我心动了。”哈伦沉默了一会,对何斌和莫德尔说道。
莫德尔笑着说:“但我们需要你拿出证据来,我想哈伦先生不会因为你说你们拥有三千担生丝,就相信你们真的有。”
“不需要证据,中国有句话叫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可以去看看。”
哈伦问:“去哪里看,淡水还是佐渡?”
“去江户即可。”何斌说。
二人相互看看,都摇头表示不解,何斌介绍说:“我们的大掌柜会在九月四日率领舰队抵达江户湾,与日本方面就长崎事变进行谈判。我想,日本人也不会傲慢到,连谈都不谈,就要进行战争。
而如果谈判,你们也可以参与其中,顺便去船队里看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哈伦微微点头,感觉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不影响自己准备的计划。
对马岛。
作为对马藩主信任的家臣,长船严七郎此时跪坐在书案上,面前摆放着一叠又一叠的文书等待他的处理,作为宗义家的笔头家老,他的事务永远处理不完,以往这都是贸易的事务,但现在却与一些海贼事件有关。
东方商社的船队北上征讨佐渡时,路过了对马岛,对周围的船只进行了大规模的劫掠,这些商船属于不同的国家和商人,而现在统统找上门来寻求赔偿,更重要的是,江户幕府来得到消息,派人来,要求提交有关东番船队的情报,但藩主宗义成对此却一无所知。
“编造一些消息真的好难啊。”长船严七郎捏着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说道。
他的编造依据也只是一些被东方商社放归的几个渔民,提供的也不过是敌船有两艘,桅杆有三根之类的话,聊胜于无。
而赔偿的事更是困难重重,因为这些商人多是来自江户、长崎的豪商,如果赔偿不到位,或者无法给一个交代,那么问题就打了。
“长船大人,长船大人。”外面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门声,是仆人在叫喊。
长船严七郎抬起头,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