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德听了这话,登时暴怒,他本能的拔出了枪,但被保罗按住了。
“如果你不想这么快见上帝的话,最后保持一下敬畏,不是敬畏我,也不是敬畏外面的乱兵,而是敬畏他们手中的刀和枪。”格莱德暴怒吼道,完全没有了平日对卡尔的畏惧。
保罗说:“我可以把郭怀一抓起来,是他负责后勤,导致了这种事情。”
“然后呢,乱兵会退去,但依旧吃着没有培根没有面包的食物,依旧没有酒和干净的水,依旧没有胜利和荣耀。过几日,又会有一件事,可能是因为食物,可能是因为上位者的一句话,就会再次发起暴,乱,下一次,把谁交出去?”格莱德问道。
保罗微微点头,他与格莱德是多年好友,曾经一起在西印,度群岛服役,所以相互之间很信任。
“那你的建议呢?”保罗问。
“退兵吧,总督大人,这原本就是错误的远征,但您在淡水河口遇到明国的东方商社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不在您的控制之中了。”格莱德说。
保罗看向了卡尔,卡尔说道:“我没有意见,如果退兵,请坐戎克船回去吧,马六甲号和泽兰号我要带去日本。”
格莱德额头的青筋暴起,说道:“卡尔大人,您这是在给我们出难题啊。”
卡尔摊开手:“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选择了欺瞒公司总部,还与你们一起站在那群危险的贱民之中,我做到了一切,给了所有的支持,是你们没有做到自己能做的事。”
格莱德还欲再说,却被保罗挡住了,保罗微笑说:“好吧,卡尔,你去做准备吧,我会告诉士兵我们撤离这里,只不过在晚上,希望你可以与我一起看望伤兵。”
卡尔点头,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讨厌的家伙。”格莱德说。
“是的,他很讨厌,但却有用。”保罗说。
格莱德不解:“我真不知道,这个胆小无能的家伙有什么用。”
保罗说:“担当起罪名来,我们的远征失败了,福尔摩沙的财政赤字没有弥补,反而因为远征造成了更多,我们还损失了白鸟号,怎么办,谁来承担,我吗?”
“您不能承担。”格莱德说,他并非不认为保罗有错误,而是知道,保罗如果失去了总督的位置,他的境况也会变差。
格莱德说:“让卡尔那个讨厌的家伙来吧,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他那张讨厌的脸。”
“具体呢?”保罗问。
格莱德想了想:“我能想到的主意就是让他被士兵杀死,只因为士兵发现了他与西班牙人偷偷联络交易的事情,嗯,或许可以把切支丹牵扯进来,切支丹、卡尔,一个阴谋的集团,怎么样?”
“不错,不错,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故事。”保罗点头。
格莱德与保罗联袂出现在了乱兵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表了演说,把责任推给了卡尔,说他与西班牙人交易,出卖了大家,还故意克扣士兵的军粮,于是暴怒的士兵冲上了海牙号,把卡尔杀死了卧房里。
格莱德亲自收敛了卡尔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尸骨,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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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佩刀和一些珍贵的私人物品交给了保罗。
“福尔摩沙的事,我们也要想个好办法。”格莱德说。
保罗点头:“其实我早有准备,财政的问题,我准备把土人村社的贸易权向外拍卖,从明国商人那里得到弥补赤字和军费的金钱。而从长期来看,还是要引入明国人,种植甘蔗,鹿皮的经济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我们没有得到北福尔摩沙。”
格莱德点头,他问道:“那个东方商社呢,我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李,但他能拥有几艘战船,消灭葛廷联合会的船队,肯定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肯定有实力。”
保罗说:“我对东方商社还不够了解,有人说他的背后有中国的一位掌管两个省,相当于五个尼德兰的总督支持,但我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郑家肯定对这个东方商社不喜欢。
他们能接受荷兰人、英吉利人和西班牙人在这片海域,但绝对不会接受明国人。我想,我要找一下那位尼古拉一官阁下了。”
荷兰人撤退了,西班牙人没有追击,甚至一直到荷兰人船只离开,西班牙人才走出圣萨尔瓦多城庆祝。
西班牙的小船已经被击沉,因此没有能力追击荷兰人船队,让这些荷兰人得以顺利的来到了撤退的第一站,淡水城。
依旧驻扎在淡水城的南岸,保罗依旧可以把淡水城一览无余,但过去了四十多天,一切都变了。
淡水城的城墙还是老样子,但城墙下多了一片正在修建的住宅,而巨大的厂房则从西向东铺开,而那艘白鸟号,已经矗立在船台上,骨架已经完全形成了,码头多了一座,而且是深水码头,就连海牙号都可以直接靠上去。
最重要的事,人多了,多了三倍不止。
而码头一侧的荒坡上,多了一座巨大的坟茔,几百颗人头和泥土堆砌成了一座山丘,从南岸过去,总要经过那里,那是京观。
京观的概念是荷兰人从郭怀一那里了解到的,荷兰人清楚的认识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