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以示决心。
施罗宝在费雷拉那里听到了所有的翻译,他尴尬点头,也不断发誓,才是将这件事圆过去。
郑鸿逵眼见如此,忙说话:“肇基,你和我家侄儿当真是有趣,模样上全然不同,但性格却是有几成像,尤其是这大气雅量,那是全然相同,难怪那日在衙门口,福松见你之后,一定要结交你。”
“郑家公子如此厚爱,在下当真惶恐,只可惜,你我身份云泥之别,不能结义为金兰。”李肇基似乎知道郑鸿逵要说什么,率先把话头堵死了。
郑鸿逵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李肇基却是吃用了一阵,已经吃饱喝足了,直入正题:“诸位请在下来,应当是为了英吉利通商事吧,大丈夫何须婆婆妈妈,有什么事,请直
说。”
郑福松点头:“李兄当真爽快,郑某就直说了。澳门佛朗机人曾有恩于家父,我郑家与其一向交好,这次施罗宝先生托我求问,大明为何忽然要与英吉利通商,总督大人和林总兵究竟是何态度,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郑公子,施罗宝不知道也就罢了,你难道不知道?”李肇基笑着问。
郑福松摇头,李肇基说:“这却是奇怪了,前段时间,总督大人不是为了筹饷,与你家商议两省船引合并事吗?被郑家拒绝了,船引的事,总督大人不想再提,可饷银却没有筹得啊,八排瑶乱恰在关键时候,饷银一日不解决,总督一日心难安。
而这个时候,英吉利人找上门,愿以重金买下虎门一带土地,仿澳门例,与大明通商,我与林总兵奉命与其接洽,英吉利人答应,给银十万两。”
郑福松听了,又觉得难堪,郑家是受国恩的,在捐饷之上扭扭捏捏,锱铢必较,反而是眼前这个李肇基,在南园宴会上,一人捐了两千两,为国之心,人尽皆知。
郑鸿逵微笑说道:“可是我们怎么听说,并非是英吉利人主动上门,而是李先生你居中联络的?”
“是又如何,国事艰难,我辈有责,只可惜李某既非豪富之人,也无职无权,便是想毁家纾难,也不能解总督之忧呀。”李肇基坦然说道。
郑鸿逵又说:“可我们也听说,李先生与英吉利人有旧仇啊。”
“与国家利益相比,私人恩怨算的了什么呢?”李肇基倒是一副为公为民的模样。
游舫之上,一时安静,可以听到缓缓划过水面的声音,过了好久,施罗宝用外语说了几句什么,费雷拉翻译说道:“施罗宝阁下说,英吉利人很狡诈的,他们为了通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答应给十万两也只是答应,以其财力,定然拿不出。”
李肇基摆摆手:“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之所以拖延这么些时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这怎么解决,他们可是英吉利人?”众人都是狐疑。
大明沿海与洋人做买卖有百年历史了,对佛朗机人这类熟脸来说,借贷筹资是有门路的,可英吉利人完全就是生面孔,便是找人借钱也没底去。
李肇基说:“英吉利的商务代表已经去了大员和长崎,找红毛夷借贷,十万两,对红毛夷来说,算不上什么。”
听到红毛夷三个字,郑鸿逵立刻脸色阴沉下来了,当即说道:“如此说来,与英吉利通商之事未成。李先生,若施罗宝先生能为朝廷提供十万两捐饷,那总督大人是否能中断与英吉利红毛通商的计划!”
施罗宝耳边听着费雷拉的翻译,眼见郑鸿逵已经帮忙说和,连连点头,面带欣喜,但听闻郑鸿逵说,自己要为朝廷提供十万两,立刻叫嚷起来。
“施罗宝阁下说,他没有那么多钱。”
“我们借给你!”郑鸿逵毫不客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