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要说什么?什么你啊我的?”
江暖月看他脸上被缠了好多绷带,面目狰狞,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江谦眼里充满恨意,瞪着江暖月,忍着剧痛,“是姐、姐……”
“结?”计平婉疑惑,拧了下眉,“结什么?”
江暖月眼珠子一转,想起上午才跟江舒畅闹过矛盾,下午父亲就出事。
皱了下眉,问向江谦,“爸,您是想说是姐姐派人打您的?”
江谦见她知道自己的意思,用力地点了下头。
“江舒畅?”计平婉敛着眉,“江舒畅平白无故打你爸做什么?”
江暖月想了想,把今天在医院的事跟她说了。
上午她陪父亲去医院看望一个老总,想问问有没有机会拉得投资,没想到就碰见江舒畅……
计平婉看了眼她,“月月,你没受伤吧?”
江暖月摇头,“妈,爸现在这样,我们要不要给姐姐打电话,让她来医院一趟?”
“就得看你爸愿不愿意见她了。”计平婉说着,看向江谦。
江谦摇头,眼里眯着恨意。
等他好了,一定要让江舒畅付出代价!
云城民政局。
江舒畅跟冷夜衡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望着门牌上大大写着的几个字,江舒畅有些许晃神。
“进去吧。”她清冽的嗓音淡淡道。
冷夜衡在她刚走出一步时,抬手拉住她的手腕,“后悔嫁给我吗?”
江舒畅回眸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扬起弧度。
“不后悔。”她语调诚恳。
等待他的这三年,是她最孤独也是最幸福的时光。
当着他的妻子,等着他的回归。
虽然,最终也不能得偿所愿。
但至少曾经拥有过,不是吗?
“或者,我可以换别的方式给叶颖补偿,我们可以不离婚?”
冷夜衡试探性地问道。
江舒畅眸光淡了几分,眼底的笑意也消散了。
“冷夜衡,我爱你,爱的是一个能完全属于我的你,而不是要跟别人分享的你。
“哪怕你换了别的补偿方式,也不能抹除你跟叶颖有过一段情,跟她有过一个孩子的事实。”
她的声音很轻,宛若泉水滴落在石头上一般,清脆好听,又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能将石头穿透。
冷夜衡怔然,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她说,她爱他。
爱是什么?
他不知道,也从不相信。
可在听到她说这话时,心口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进去吧。”江舒畅重复了刚才说过的三个字。
掰开他的手,率先进了民政局。
冷夜衡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思绪混乱到他想理都理不清。
他以为这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婚姻,以为他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舍不得离开她。
舍不得结束这段婚姻。
约莫20分钟后,俩人从民政局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暗红色的本子。
江舒畅抿着唇,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今晚我会搬出锦凰,”她说着,“我说不出祝你跟别的女人和和美美的话,只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当个陌生人,我不会打扰你。”
冷夜衡下意识就想脱口而出“我不想当什么陌生人”,但最后,他忍住了。
哽塞的喉咙好像被火灼烧过一般,沙哑疼痛,发不出一句话。
江舒畅见他不说话,只当他默认了。
“你要回家还是去公司?”她问。
冷夜衡怔怔地望着她,不愿她离开,可心口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剥离他的身体,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你去哪?”
许久,他哑着嗓音问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