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可遇缓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拨了电话给唐医生。
对方很快接通,她直切主题,“我刚看到舒畅的体检报告,她得了胃癌晚期?”
“是的,”唐医生语调严肃,“那晚想与您细说,但老爷子回来了,被迫中断了。”
盛可遇抬手在额角揉了揉,“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手机那端的人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道:“除非有奇迹。”
盛可遇眉心拧得更紧。
那就是没可能了!
奇迹要是那么容易出现,就不会称之为奇迹了!
唐医生又开口:“得尽快让少夫人来医院治疗,或许还能延长一点寿命。”
“我知道了。”盛可遇挂了电话,脸色异常凝重。
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
想打电话给江舒畅说说,让她赶紧去医院。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
这个时间告诉她这个不好的消息,只怕她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想了想,只好放弃。
在去医院的路上,叶颖看冷夜衡心情不太好,犹豫着扯了个话题聊起来。
“小天要是知道你是他爸爸,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话带着试探,也带着暗示。
冷夜衡脸色阴冷,深邃的眸光望着前方。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小天。”他冷寒的嗓音说道。
叶颖神色一滞,下意识就想问一句“为什么”。
但她没说,而是很善解人意地对他说道:“好,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我跟小天一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这些年,我独自一人带着小天长大,早就习惯了,小天也早就把你当做爸爸,不说开也不影响你们的相处。”
嘴里说着理解他的话,脸上却带着一抹失落。
冷夜衡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道:“这件事等我跟妈和爷爷说清楚了,再看怎么做。”
“好。”
叶颖善解人意地应了声。
来到医院,冷夜衡看着与自己很像的小天,紧锁着眉。
知道小天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时候,他觉得很梦幻,难以接受。
想起知舟,冷夜衡脸色又沉了几分。
在医院待了小半个小时,冷夜衡就打算离开。
叶颖却不肯让他走,软着嗓音劝道:“夜衡,留下来好吗?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我好混乱,我怕我照顾不好小天。”
冷夜衡看她脸色憔悴,皱了下眉,思考几秒后,还是点了下头。
今晚刚跟江舒畅不欢而散,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正好借此机会让自己冷静一下。
叶颖见他点头,嘴角悬着笑,“夜衡,谢谢你。”
翌日。
江舒畅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心口也是空的。
起身洗漱,下了楼。
得知冷夜衡一晚上没回来,想到他最后跟叶颖离开的那一幕,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却总是轻而易举就因为他的举动而难过。
她真是没用。
吃过早饭,还不见冷夜衡回来,她打了个电话给他。
“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冷夜衡听到这话,神色凝滞了好几秒。
江舒畅没听到他的声音,以为电话挂断了。
看了眼,没挂断,眉梢动了动。
“冷夜衡?”
她唤了声,男人回过神来,“我现在有事,下午三点吧。”
“夜衡,你在跟谁讲电话呢?吃早饭啦。”
江舒畅刚想回他,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叶颖的声音,那个“好”字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眼圈泛酸,耳边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先这样吧,再见。”
不等她回应,通话就被掐断。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