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将电话挂断了。
只要她不回江家,他们拿她没办法!
忽的,脑子里想起什么,皱了皱眉。
她手机不是在江家那会儿就没电了么?
她回来后好像也没给手机充电,怎么这会儿有电了?
难道是她昨天烧得迷糊间给手机充了电,而自己烧得太糊涂,所以记不得了?
正疑惑时,手机再次响起。
她脸色难看,不想接,又不得不接,怕江谦打个不停。
“什么事?”
“江舒畅,你皮痒了是吧!还敢挂老子电话,谁给你的胆子!”
江谦冲天的怒火,都快可以从手机那端传过来了。
江舒畅锁着眉,“有话快说,不然我要挂电话了。”
要不是担心自己离婚后,江家会仗势欺人,她断不会再接他的电话!
“三天时限到了,合同签好没有?!”江谦怒火压了压,但语气依旧很不好。
江舒畅这才想起自己离开江家时,江谦塞进自己怀里的文件。
她烧糊涂了,根本不记得这回事。
不过,就算记得,她也不打算帮江谦签下这份合同。
想了想,回道:“合同漏洞太多,阿衡不肯签,你要想让他签下这份合同,最好重新做。”
江谦一听,紧锁着眉。
他让人做的合同,自然知道里面的问题。
没想到冷夜衡一眼就看出来,真不愧是冷氏集团最年轻的掌权人。
“我是他的岳父,他就不能看在你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这女儿怎么当的,也不知道帮自己的父亲说说话!”
改是不可能改的,要是改了,还怎么得到一大笔投资挽救江氏集团?
江舒畅面色阴冷,“爷爷在世时,豁出一张老脸才帮您收拾掉那么多烂摊子。
“您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爷爷,怎么会觉得我能像爷爷一样,说服冷家人帮你?
“我做不到,您另请高明吧!”
冷家已经看在爷爷救命之恩的份上,许她一份平安,她怎么可能再恬不知耻,要求更多?
江谦气急败坏,大声呵斥,“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嫁给冷夜衡,就算一半的冷家人,现在娘家有难,你拿冷家的资金帮一下自己的娘家,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是要你拿了不还,等江氏缓过劲来,就可以把这笔钱还给冷氏。”
说到后面,他软下语气。
“办不到!”
江舒畅再次丢下这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就江谦那经商头脑,不配个血本无归就算了,哪能奢望他赚钱?
之前要不是爷爷撑着,江氏早在云城销声匿迹了!
江谦气得差点摔手机,嘴里骂着许多难听的字眼,丝毫没将其当做女儿看待。
江舒畅放下手机,缓了缓心绪。
转头时,目光一不小心落在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书上。
曲着手指,指节在眉心上揉了揉。
迈步朝床头柜走去,拿上笔,在协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结束了。
她期待了七年,等了三年的婚姻总算结束了。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她心里没有半点解脱的喜悦,反而生出几分不舍。
她可能有受虐症吧。
明明在感情方面有重度洁癖,接受不了另一半出轨。
但跟冷夜衡相处的这几天,竟让她有几分留恋不舍。
将笔帽合上,江舒畅就听到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扭头朝来人看去,眼神带着一丝惊诧。
“你是来拿离婚协议的?”
她问着,拿起离婚协议朝他走去,递给他,“我签好了,你看看吧。”
冷夜衡微黑的眸子泛着幽光,锁在她身上,“不离了。”
“为什么?”江舒畅几乎是脱口而出。
眼里带着疑惑跟不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