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没得到江舒畅的回复,盛可遇眼底凝着不悦之色。
她不喜欢这儿媳妇,性子太软,容易被欺负,一点冷家少夫人的气势都没有。
无奈冷老爷子喜欢,江舒畅的爷爷江老爷子对冷老爷子有救命之恩,在江老爷子过世后,冷老爷子非要让俩孩子成婚,借此好照拂江舒畅。
她纵使再不喜欢,也只能接受。好在江舒畅这三年还算安分守己,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江舒畅紧咬着下唇,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
她低着脑袋不发一言,她怕说话,会忍不住哭出来。
盛可遇看她这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对她说道:“老爷子现在身体越发不好,现在阿衡回来了,你们俩得赶紧生个孩子哄老爷子开心开心。
“有了小孩子在身边,能多点生气,老人家看着也高兴,说不定身体能不药而愈。”
冷老爷子跟江老爷子是战友,在战场上受过太多伤,年老了,伤病复发,身体比同龄人的老头子差劲许多。
当年要是没有江老爷子损失一条腿一双眼睛救下冷老爷子,冷老爷子只怕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闻言,江舒畅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摆。
孩子?
她都要跟冷夜衡离婚了,怎么可能还会生孩子?
曾几何时,她也很期待与他生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可惜……
“江舒畅,你今天是没带耳朵过来吗?我跟你说话,你就不知道回一句?”盛可遇越发不喜欢这个木讷的儿媳。
又想到她刚新婚就独守空房,洁身守玉等了儿子三年,怒火瞬间就消了。
恨铁不成钢。
“别让妈因为我们的事生气。”冷夜衡眼角余光睨了眼江舒畅,小声提醒。
江舒畅抿紧唇线。
冷夜衡离开的这三年,外界对她的各种恶意流言,全是婆婆帮她挡住的。
婆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对她也颇为照顾。
既然要离开了,也没必要闹得太僵。
最终,她冲盛可遇点了下头,“妈,我们会努力的。”
盛可遇看她这样,就觉得头疼,也懒得多说,让他们离开。
一路上,俩人都没怎么说话,比陌生人还陌生。
晚上睡觉时,冷夜衡在外面次卧洗好澡就来了主卧。
刚准备躺下睡觉的江舒畅吓了一跳,一脸惊悚地看着穿着一身休闲睡衣,依旧难掩一身矜贵气质的男人。
“你、你、你要干什么?”她舌头跟打结似的,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眼里的防备,身体的紧绷,都彰显出她很不习惯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冷夜衡听到这话,面上浮现一丝纳闷,淡声解释,“这是我们的主卧,我来睡觉。”
想到离开老宅前,母亲拉着他,给他说的话。
顿了顿,又道:“对不起,这三年我在米国发展事业,抽不出身回来,害你受苦了。
“我保证,今天开始不会了,我会履行丈夫的职责,好好待你。”
说完就上了床。
江舒畅吓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挪动身子往后退。
全神贯注,满是戒备地看着他,呵斥道:“你、出去!”
一想到冷夜衡跟叶颖做过那种事,她就恶心得反胃。
她无法接受跟一个精神或肉体出轨过的男人做那种事。
哪怕那个男人是她深爱了十年的男人!
见他坐在床上,半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敢再待下去,起身下了床,“你不走,我走……”
她刚要离开,手腕处就传来一道重力,将她紧紧禁锢住。
那只被控制住的手登时石化了一般,无法动弹。
“你要跟我分房睡?下午不是才答应妈会早点生孩子么?”
男人磁沉又浑厚的嗓音从耳后传来,平淡无波,询问的语气。
江舒畅唇角勾着苦涩的弧度。
生孩子?
在他眼里,她不仅是个可以当摆设哄爷爷开心的玩偶,还是个可以繁衍后代的机器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