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拿手轻轻勾了勾萧临泽的小手指,然后又很快地放开了。
这种隐晦的爱意和安慰似是将两人拉入了无人之境,好似天地间只剩两人,再听不得旁人的声音,天很蓝、风很轻,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梓州现如今虽说还没恢复生产,但因着萧临泽下令开仓赈粮,而后又有朝廷送来的粮食,倒是叫梓州百姓们暂时度过了难关。
百姓们只要能吃饱穿暖,那就很满足了,又见得萧临泽率领官兵们将困扰他们许久的黑风山的土匪都给剿灭了,更是欢欣鼓舞。
他们听闻萧临泽今日会率领官兵们回城,都自发地来到了大街上迎萧临泽率领的军队,一时好不热闹。
“萧统领生得好好看啊。”
就在这时,一个被自个母亲抱着,站在前面的小女孩用她那甜腻腻的声音说道。
那母亲笑眯了眼,同自个女儿道:“对啊,只有萧统领这样的好官才能生得这般好看,以后我们家的囡囡也要嫁这样的大英雄才是。”
“恭迎萧统领。”
“谢谢萧统领为我们梓州除了两大害啊!”
“诸位军官大爷们都辛苦了!”
百姓们的感谢声不断传来,虽不是夸林卿月的,但她听了也是万分高兴,忍不住偏头去瞧萧临泽,见得在外向来不苟言笑的他眼中竟也带上了几分笑意,她心内触动,原来国泰民安才是你之所愿。
她突地想到了初遇萧临泽时他所说的话,这样的人真的会主动挑起战乱吗?
她不信,她是不是可以奢求,奢求他在两国情势焦灼的时候会站出来说上两句,奢求他同自个一道为两国和平交往而努力?
萧临泽率领的军队快要行至长街尽头时,一个美貌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娃来了,小男娃见得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很是兴奋,高声呐喊道:“娘,是爹爹,是爹爹,爹爹是大英雄。”
那妇人也很是激动,一张小脸红扑扑地,听得自个孩子如此说,是连连点头应是:“是……是啊,那是你的爹爹……”
她说这话时,眼角似乎还有泪光闪过。
萧临泽不识这名妇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可看着他们望来的方向,大抵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他偏头瞧着长着一脸络腮胡,埋头骑马的男人,道:“段守备,怎么样?做百姓爱戴的官员可比做那人人唾弃的官员好受许多吧?看看夹道欢迎我们的百姓,看看你的妻儿,他们是不是都引你为傲。”
段奕宏臊眉耷眼,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连连点头应是。
好半晌,他才敢抬头偷眼去瞧自个的妻儿。
他的妻子长得很是窈窕温婉,此时正抱着自个孩子泪眼朦林地望着自个,孩子则看着他兴奋地朝他招手。
他很喜欢自个这个孩子,时常也会陪他玩,可看着自个身子瘦弱的妻子,突然觉着自个好似很久都没这般好生看过她了。
他当初也是心悦她的,揣着一颗真心求得她作为秀才之女的身份下嫁给了他这个斗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土包子。
两人也很是琴瑟和鸣了一段日子,后来怎地突然变了呢?
他成日里去陪着那些个官老爷喝酒,也不断往上升着官儿,家里的日子愈发好了,可他的心也野了,不耐听她劝诫自个,戒骄戒躁,只一心想往上爬,造下许多孽,头一个孩子还没保住,偏生自个还怪她,还觉着她烦,比不得外面那些烟柳巷的女子,如今看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有些不敢看她,可看着她的笑颜他又有些舍不得挪开眼。
林卿月也在其中看出了些门道,也不知是浪子回头,还是旁的什么,反正她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她往萧临泽那边侧了侧身子,低声警告道:“你可得不忘初心,别走着走着连自个是谁都忘了,我可没这妇人那般好的脾性,要是你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或是负了我,我可是会头也不回地走了的!”
萧临泽知道林卿月没有开玩笑,所以他也郑而重之地回头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不会的,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林卿月藏在长纱斗笠后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眉眼间尽皆满足,其实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但此时此刻,她是信他的,这就够了。
梓州之事多方势力牵扯其中,可萧临泽不是旁人,他是飞龙卫统领,先是逮住那日唆摆百姓暴乱的人审讯,那几人自然不肯说,可飞龙卫最不缺的就是手段,到底从他嘴里撬出了话来。
竟是端王下的手!
这端王是皇上的侄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好像也不足为奇,毕竟古往今来,为了那个位置不择手段的人比比皆是,可萧临泽却是觉着不对。
梓州的一切事情都给了他一种违和感,不该是这样,与其说不该是这样,该说不该如此简单地就查出了幕后之人。
他信此事端王确实掺和其中,甚至想挑起百姓怨气,给他更为光明正大的篡位的由头,但他仍然觉着此事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没有证据。
他又查了严凯,查了那帮子土匪,此事牵扯出了更多的世家。
他没有犹豫,尽皆提笔上报。
很快,皇上下达了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