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回忆着当时在焚化炉的画面,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那里堆放着好多的尸体,他还穿着他那天见我时候穿的那件衣服,那件衣服他一直都舍不得穿,那么好的一件衣服中间却破开了一个大洞,他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人从中间掏开了一个洞,身体里面空荡荡的……空荡荡的……”
林卿月缓缓走到药童的面前,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轻声安慰道:“好了,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林卿月的体温沿着两人接触的肌肤传递给了药童,药童的手渐渐恢复了些温度,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药童垂眸看着林卿月覆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喃喃道:“他死了之后我曾向同他一起侍奉太医的药童打听过他的下落,可只要我提到他的名字,那些人却像是见了鬼一样跑开了,最后还是一个平日里和他交好的一个药童半夜偷偷跑来告诉我,他们之所以不敢提起他是因为他们的太医下了死命令,说要是谁再提起他就拿他们去试毒药。”
林卿月蛾眉微蹙,沉声道:“这个太医明显就是心中有鬼。”
药童点了点头:“我知道此事之后本想继续调查,但因为连日奔波精神不济,抓药的时候不小心抓错了一味药,致使吃药的贵人上吐下泻,许太医虽然帮我隐瞒了此事,却被那名太医检举,许太医获罪罚奉一年,我则被送进了内狱。”
林卿月在脑中整理了一下目前所获得情报,发现药童提到的那位太医的嫌疑是最大的。
对方的身份是太医,与他相关的死者又被掏出了内脏,这样的操作让林卿月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词语一一人体实验。
对方在杀人之后取出死者的内脏,排除对方想用这种特定的杀人方法吸引大家的注意,杀人的目的显而易见。
“凶手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想要新鲜的内脏。”
医者对症下药,会根据病人的情况开方子。
由大夫开的方子叫正方子,有正方子,自然就有偏方子。
民间源头不明的偏方不计其数,方法也是千奇百怪,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这其中既有吃梨止咳这样的小偏方,也有让人后脊发凉的恶毒方子。
林卿月就曾在一部电影里看过一个偏方,是用人的心脏作为药引搭配药方一起熬制的药,可以治疗咳疾。
这样的药方没有根据,却有被治愈的先例存在。
到底是不是药方有效并未可知,但效仿者却不计其数。
林卿月记得影片里的母亲为了救治自己患有咳疾的儿子,一介妇人跑到死刑场上眼睁睁的看着死刑犯被砍了头拼了命的冲在了所有人之前举刀取出了杀人犯的心脏为自己的儿子治病。
除了研制药物,林卿月想不出一个人取那么多人的内脏还能做什么。
通过林卿月收集到的信息,萧临泽大致猜想到了事实的真相。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别人的生死对萧临泽来说并不重要,他所在乎的人只有林卿月一人。
林卿月的性命被他放在了首位,因为只有林卿月活着他才能活着。
林卿月蜷缩在木床上,被子上难闻的味道让她将被子踢在一旁。
听见萧临泽的声音,她缓缓揺了揺头。
药童和宫女都在自己牢房的木床上躺着,林卿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那个叫碧清的宫女应该也是死在了那名太医的手里,皇后不会要了我的命,林家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入狱的事情了,等到林家人进了宫,皇后定然会见我一面,等到那个时候我会想办法为自己自证清白。”
“你想怎么证明,就凭那个药童的几句话么?”
林卿月一时哑然,的确,目前她所有的猜测都基于那药童说的话,可那药童所说的话多半也都是他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一切都只是空谈,三两下就会被人轻易推翻。
“我又能怎么办?”
林卿月紧了紧环抱着双膝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现在被困在这内狱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打听到这些消息都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我还能怎么办?”
萧临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道:“去钱庄取钱的那枚玉佩你戴上身上么?”
林卿月摇了摇头:“没带。”
萧临泽扶额,又气又恼的说道:“你好好在身上翻翻,万一……万一就有了呢林卿月微微蹙了蹙眉,说道:“你发什么神经,我都说我没带没带的。”
林卿月一边不耐烦的回怼萧临泽,一边不走心的在身上的摸了一下。
摸到胸前的位置时,林卿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透过单薄的衣料,林卿月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圆形的硬物。
林卿月顺着衣领摸了摸指尖勾住了一根细绳,手指微微一挑,一枚玉佩就被从衣领轻巧的挑了出来。
林卿月看着手里的玉佩,揉了揉眼睛,喃喃道:“真是活见鬼了,这玉佩怎么跑到我脖子上来的?”
林卿月的确没记错,这枚玉佩她的确没有带着身上甚至根本就没带进皇宫。
她脖子上的这一块玉佩是和萧临泽之前让她去茶馆取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