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苏玉抖了抖,有些被洛青青要吃人的目光给震吓住。
“我,我爹有钱的……”说着,就看向刚刚跟洛青青攀谈的老者。
老者似乎是才回过神,意识到苏玉这个混账,竟然跟人打赌输掉了九千五百两银子,还给他认了个爹,他当即就想要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奈何都气成这样了,还是没有晕……
“你,你,你这个孽障!”老者怒骂了一声,顿生一种无力感。
砖厂的效益,这两年并不怎么好。
如果不是心里头还抱有着一定的抱负,他早就不再继续做这份生意了。
先前有人要来收购他的砖厂,他最近都已经有些心动了的。
“姑娘,我……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九千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这要是真的给了,他们家也就差不多算是倾家荡产了!
洛青青冷笑了一声:“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事情是你儿子自己允诺下来的,现如今你们是要耍赖不成?”
看着众人,笑了笑:“要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少不得要麻烦诸位,随我走一趟衙门为我作证一番!”
众人见有热闹看,立马起哄说好,愿意去作证……反正这把火,又不是往他们身上烧。
老者一瞬间就更住了。
“你们,你们……”苏玉看着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在他们这边说话,也一样气得脸色很难看。
倒是老者,很快就看开了。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或许就是命数。
“姑娘跟我来吧……”他对洛青青道。
洛青青看他指的地方,是一处三面封闭的木屋,正面是没有一点遮挡的,遂也就放心的跟着过去了。
这应该是卖砖的每一户大商家,都有的专属休息区。
老者拿出来了一套茶具,泡了一杯雨前龙井给洛青青。
“孽子顽劣!口无遮拦的同姑娘豪赌,如今赌输了,也是他自作自受!我们愿赌服输,这九千五百两,我们付了!”
老者说完,苏玉就止不住哭了。
他后悔了……
却也说不出来什么赖账的话。
老者看都没看这个败家儿子,只对着洛青青道:“实不相瞒,我苏家在这闵良县虽然也算得上是薄有家财,却也不是说能肆意挥霍、给出去近万两毫不心疼的,甚至这九千五百两银子,我还得变卖一些财物,才能够勉强凑得齐……”
他踌躇了片刻,有些拘谨的开口跟洛青青打商量:“姑娘看能不能……只收五千两现银,余下的四千五百两,我用砖厂跟你抵债?”
“爹!”苏玉闻言当即就急了。
苏家的砖厂,可是他爹半辈子的心血!
他急得跪下来哀求洛青青:“是我口无遮拦,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人外有人……我,我愿意卖身给您抵债,我肯定会还上这九千五百两的!苏家砖厂是我爹的心血,你不能拿走它!”
苏玉说到后面,语气忍不住着急了起来。
洛青青正想说什么,老者先一步出声呵斥苏玉道:“孽子,你给我退下!这还没有你当家做主的份儿!”
眼前这姑娘,虽然看着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实际难以捉摸……倒真的很可能会一个不爽,就把他们送去衙门!
何况,他还有求于人……求着人同意用砖厂抵债,不然整个苏家七十多口人,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姑娘,你别听这个孽子胡说!”老者小心翼翼的看着人:“你看,就用砖厂抵了债如何?或者,我付六千两现银,剩下的用砖厂抵……”
他叹息了一声,原本是不想卖惨的,毕竟瞧着洛青青的样子,不像是个会在乎别人疾苦的,没准说了还会惹她厌烦,反而让她不肯同意用砖厂抵债了。
如今却也忍不住哀声道:“如今的这个年景,钱难赚,粮难买,且这场人祸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度过……我苏家上下七十多口人,若是真的一点儿余钱不剩,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饿死家中!姑娘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或者,这余下的三千五百两,姑娘允我打个欠条,等这饥荒过去了,我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卖地,也肯定还你……双倍也成!”
苏玉在一旁哭得不行,是一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又无力改变什么的绝望。
洛青青笑了笑:“倒也不用把我想得跟周扒皮一样……”
她看着老者道:“我看就这样,砖厂我收了,另外再给我四千五百两,欠条就不用打了,签个契吧,你免费为我打工十年,十年后,砖厂我原封归还,这事儿便算是揭过了,如何?”
老者微怔,似乎是还在消化洛青青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有坑。
苏玉在一旁忍不住催促道:“爹,爹您快答应吧!好歹十年后,砖厂还能是咱们家的啊……”
老者瞪了他一眼:“你少在这儿跟我裹乱!”
“白打工十年,确实听着难熬了一些,不过在此期间,你所学到的、钻研出来的新技术,等十年期满,都可以尽数带走,我分文不取,也不会趁火打劫。”
洛青青笑了笑:“若是你放心不过的话,这些都可以加写进契约里。”
“姑娘除了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