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耕种……
洛青青想到了之前村正说过的那个，用不颗粒无收天理不容种植法，指点村民的人。
她状似无意却又隐隐紧张的问：“啊？那……是不是我们都要按着官府的安排种植才行？”
说着，也不待方传素回答，就先叹了一口气：“唉，今年不给发粮种本就是艰难了，如今……要是还必须按着官府的要求种植，不允许我们自己育苗的话，怕是连种子都凑不够，就现在凑上的一点，还不知道废了多大波折才弄来的呢。”
方传素心道：除了等价交换的土豆……你哪里废波折了？程越那油盐不进的，可是让荀度把所有粮种都给你了，打量着我不知道呢？
他心中腹诽，面上却只有诧异与好奇：“育苗？这是个什么种法？倒是从未听过……”
“安州府似乎大都是直接撒种子的。”洛青青笑着道：“传素兄往日也不负责农耕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没听过也正常……这其实也是我自己的一点想法。”
她想了想，把跟荀度的交易，简略的说了一些：“……原本也是想着，种子本来就不多，自然是要最大程度利用才好。平素里，我种菜也多是先育种再定植的，一来可以缩短苗期、提高成苗率，避免了不易出苗，也是非常省种量、省成本的办法。二来可以避免一些不适应的情况，比如环境不稳定幼苗不易生长，并可以提早采收甚至多种一茬、提高产量……三就是可以进行秧苗调剂，不耽误生产且能合理有效的补苗，在定植时控制间距，避免过度密植等。”
洛青青说的很详细，也是想试着通过方传素，阻止那什么狗屁的指点耕种。
至少，不能让洛家村的耕种被耽误了。
虽然也不知道以方传素的官位能阻止几分，但这人目前是她认识的，最大的官了，也只能是尽力一试。
实在不行，只能再想想铤而走险的法子了……
洛青青在心里思考着潜进府城衙门打晕挟持知府和说服洛家村死活不配合朝廷要求的耕种法，究竟哪一个完成度更好、需要承担的后果更小。
方传素却在思考洛青青所说的育苗之法……
之前，他们也只是打听出洛青青给村民们粮种的条件，就是必须按着她的要求育苗插秧。
他们研究来研究去，也没懂何为育苗插秧……跟找来的农官商量之后，对方坚持要密植提高产量，还说洛青青的法子闻所未闻，是胡闹。
总之，闹得很不愉快。
他把农官坚持，必须密植才能提高产量的话说给洛青青听。
“密植不是不可以，书上也有关于密植的说法，但此时绝对不可以。”洛青青其实很想直接骂人：密植行不行，现如今都饥荒了的反馈还不够？
“为何？”方传素问。
“赌不起！”洛青青面容严肃：“若富无三年之粮，贫无一餐之饭，传素兄以为如何？无论如何，安州府今年都不能够再减产了，不然百姓就会饿死。”
安州府作为大靖粮食生产最为重要的州府之一，如今都减产的快要连最贫瘠之地都不如了，还**瞎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