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小西视频电话的时候，秦暮正在帮着救援队一起救人。
小西看到他身后危险的环境，脸色顿时有些变了，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去乌市了？”
秦暮愣了一秒，也没想隐瞒，点头：“嗯……”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去那里做什么？不要命了？”显然，小西也知道了事故的新闻。
这话里有几分担心的意味，秦暮颇为受宠若惊，但眼前的局势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只得压低了声音，简单地把情况用几句话说清。
小西沉默了好一会儿，神色极其认真道：“那，你们小心。”
挂断电话，她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想要发点什么安慰的话给秦暮和简鹿笛，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半晌，轻轻敲下几个字：平安归来。
救援队连续作业好几天，终于把路况清理完毕，山体也做了维护，救出来的人员全部送往了医院抢救。
简鹿笛看的仔细，直到最后一个双眼紧闭的伤员被抬上救护车，她绷紧了的弦还是没能够松下来。
姜屿森呢？
为什么没有找到他？
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可她还是强撑着理智，找到救援队长。
救援队长得知事情经过后，分析道：“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位姜先生并没有遭遇山顶滑坡事故，只是碰巧手机丢在了这里，又碰巧与你们失联了。”
碰巧……
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
简鹿笛的心往下一沉。
“第二种可能，”救援队长抬起头，往山顶上看了看，惋惜道，“就是姜先生的经过这里的路段要再靠上一些，这座山的背面是靠近大河的，当时雨下的这样大，亦或许，姜先生一脚踩空，落的不是这头，而是另一头……”
另一头，跌入江河，自然难以找到。
简鹿笛脸上血色尽褪，救援队的人员全部离开这里了，她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思杳走过来，揽过她的肩膀，想要缓解一下这样窒息的气氛：“鹿笛，那些说的都是可能，说不定真这么刚好，姜律师就没走这条路呢？我们往好的方向多想想……”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声音忍不住染上了几分泪意。
简鹿笛却是真的听进去了，幽黑的瞳仁微微动了动，缓缓转向神情同样不太好看的秦暮，艰难地开了口：“秦律师，屿森他，是为了什么事来梁头村，委托人又是哪户人家，具体地址，你那边，应该可以调的到？”
“可以。”秦暮点头，案子详细信息在律所都有备案的。
“嗯。”简鹿笛吸了一口气，沉静了许久，才道，“那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屿森最后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她知道身为律师，应该要维护客户的隐私，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实在无路可走了，只能哪里有希望，便往哪个方向去尝试……
秦暮大概也猜到了她想做什么，抿了抿唇，哑声道：“我带你们去。”
这个案子他之前也有过跟进，为公来说，身为律师的道德准则不能丢，为私来说，他没有真正泄露隐私，只是碰巧知道地址，然后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去帮助另一个朋友，并且，不会损害到当事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