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着开口：“姜屿林？”
明显听到呼吸顿了顿，没人作答。
她叹了口气：“姜屿森。”
而后将他的手拉下来，转过身。
他的头发散乱着，不知道是不是来的太急，额头冒着细汗，本就白皙的脸多了两分不一样的白。
繁华闹市，他的眼里，仍旧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简鹿笛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心绪，没想到此时此刻会这样的平静。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向冷静从容的姜屿森眸中划过一丝紧张，他声音微沉，却包含着无尽的认真：“对不起。”
简鹿笛一怔。
姜屿森又说：“我以为……是我的错。”
“现在，你还需要我吗？”
简鹿笛垂了垂眼，周围其实很吵，但他说的每个字落在耳朵里都格外清晰。
她淡淡问：“为什么要假装姜屿林，跟我聊天。这样唬我，很有意思吗？”
姜屿森攥紧了拳，神情里浮现出几分苦涩：“我想，你不想理我的话，大概会愿意理他。我是不是又做了一件蠢事？”
“我……自从知道姜屿林的存在后，很少和别人接触，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很多事，想当然的这么认为……在这方面上，姜屿林比我好得多。”
他就像是他的对立面，他不会的，他完全在行。
简鹿笛抿了抿唇，静静听他接着往下说。
“如果是别人，或许我不会在意这么多。但对你，其实我怕到不敢面对。”
他苦笑一声，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什么，能让你理我的办法了。”
简鹿笛抬起眼：“为什么，一定要我理你，姜律师？”
姜屿森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薄唇轻启：“鹿笛，我总是想把事情全部解决了，再来跟你说这个的。但是现在，好像有点等不了了。”
他朝她伸出手，“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治好这个病？”
简鹿笛就这么看着他，眼眶一阵阵酸涩。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挑，样貌俊朗，放在人群里永远是一颗闪闪亮亮的星。
这一刻，她没办法再否认，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是特别的。
特别到，只是说这么几句话，就足以让她缴械投降，将这几天的怨念全部压回去。
安静了好半晌，她轻声说：“姜屿森，其实一开始知道你……的事情后，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满意想不到的，但那过后，更多的是窃喜。”
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你那么优秀，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未来律师界的繁星，离我那么那么远，就算我拼了命也够不到似的。可是那一刻，我发现，其实你也是跟我一样的普通人，我们的距离可以近到，我一伸手就能抓住你。”
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的闪躲，“我一点也不害怕，你也好，姜屿林也好，都是很好的人。”
低下头，看着他停在半空的那只手，她笑，“该担心的人一直是我好不好，我这么普通，长得也不好看……”
不，你很好。
姜屿森默默在心底说，早在这之前，他就意识到了，她有多好，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可是那个时候，真的很想见到你。”
姜屿森格外认真：“我发誓，以后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在。”
简鹿笛每眨一下眼，都多了一分委屈：“但是就这么原谅你的话，又好像有点不甘心。”
难过如空气一样，一下子侵袭至四肢百骸，让他懊悔万分又毫无办法。
“嗯，没关系。”
他的手抬了起来，顺了顺她耳边凌乱了的头发，几乎是哄着说，“你肯理我，就很好了。”
萦绕在心口这几天的郁结，终于散去不少。
简鹿笛的眼眸重新有了亮度。
“先出去？”
姜屿森看了看周围这么多的人，抿着薄唇，软着语气问，“能……牵你的手么？我怕走散了。”
“不能。”
简鹿笛摇了摇头，几秒后，又极大方地补了一句，“不过，可以牵着我的衣袖。”
姜屿森低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