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认真的摇摇头,“是我太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凯厄斯没有否认她的话,这是一个无法遮盖的事实。
当然、他也没同意说让她可以留在泰莫利亚,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股矛盾的情绪总是撕扯着他的大脑,他讨厌这种被情绪左右的感觉。
“能帮我埋了乔伊斯吗?至少、不要让他孤独的躺在这里被野兽啃食身体。”辛西娅也不着急他能这么快的改变主意,她站起身转身直面他,眼里依旧装满恳求。
她总喜欢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羔羊眼神看他,好像他就是这个世界无所不能的神。
“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凯厄斯说,他皱起眉毛,无视她的祈求语调冷的可怕,“不可以。”
辛西娅安静的看了他一会,最后丧气的垂头说:“嗯、那你等我一会吧,他是我最忠诚的骑士,我不能任由他被野兽啃食。”
她没有在强迫凯厄斯为自己做一件事,只是找了一块相对干净一些,蕨类植物少一点的土地,然后将披风解开挂在了树枝上,蹲下身将两条白皙的胳膊抬起,徒手开挖。
凯厄斯见她的动作,眼里的火气顷刻间席卷上凉意,他就这么像座雕像似的站在那,嘴里尖酸刻薄的说:“他可感觉不到你为他做的事。”
“我的心意达到就足够了。”
头顶的小雨开始渐渐变大,辛西娅的头发已经紧贴在了后背,森林里的气温一点也不高,那些冰冷的雨点拍在身上几乎冻到了骨头里。
凯厄斯一直以一种嘲讽的表情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他似乎在等待,等待她的放弃。
手指不停插进土地里刨泥土,那些浸润了雨水的土地变得很松软,虽然很好挖,但辛西娅幼嫩的皮肤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工程量。
雨水顺着鼻尖落下,她几乎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眼泪,还是从额角下来的雨水了。
后面的凯厄斯一直没出声,辛西娅却侧过脸,用着冻得几乎惨白的脸,颤抖着两片唇说:“凯厄斯先生,你披上我的披风吧,有点冷...”
“看上去你比我更需要。”凯厄斯的表情有点扭曲,他站在一颗极大的铁杉树下,穿过叶子到达他身上的雨点少的可怜。
“啊、确实是。”辛西娅向他微笑,又转过头去一语不发的挖了起来。
“够了辛西娅!”凯厄斯像是受不了,他看着她几近歪斜倒在地上的身体,从树下疾步走过去,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已经日落了,跟我回去。”
他身上的怒火夹杂着某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嫉妒,愤怒的说:“我已经够宽容!”
他末端的嗓音有些尖锐,却还是那么好听。
辛西娅委屈的缩在他胸前,但在乔伊斯的问题上她依旧不愿意退步,“今天或许挖不完,那我明早在过来一趟。”
凯厄斯忍得的手背上青筋都快爆出了,他暴躁的向她刚刚只挖了个大点的泥土坑用力挥了一下手,大量的土壤全部从中间往两边推开,不过短短数秒就变成了一个足够将乔伊斯埋进去的大坑。
乔伊斯的尸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丢进了大坑里面,所有的土壤如倒带一样回填,很快就将那块坑洞恢复如初,凯厄斯还往上面移植了一颗巨大的铁杉树,他磨着牙恶狠狠的说:“相信没有哪只野兽还能将他挖出来了。”
抱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收的很紧,辛西娅却勾起了唇角,凯厄斯对她的包容度在不停的扩张不是吗?这真是件好事。
“谢谢。”她轻声说,手又去将身边树枝上的披风给勾了下来。
凯厄斯不理睬她的道谢,憋着怒火直接将她揽在胸前从永夜森林带回了家里。
辛西娅冻的直打哆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睡衣冲进盥洗室洗个热水澡,当然她也不忘回头给凯厄斯留下一句话,“我很快的,晚上一起吃晚饭吧。”
她可不想在回去药剂师那喝跟跳跳糖似的药水了,加速洗完澡,辛西娅觉得脚踝和手指上的伤口真是火辣辣的疼。
她一边吸气一边从盥洗室里出来,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凯厄斯走了,走的莫名其妙,也不打一声招呼。
辛西娅郁闷的走到壁炉前,将火升起,虽然她确定他对她确实有点不同了,可这古怪的脾气真的好难琢磨。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洗刷着冰冷的石头墙壁,屋子里的温度开始回暖,她摸了摸肚子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空,拉下了窗帘。
一片大雨中,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人瞪着一双充满仇恨的血红双眼,静静的注视着那扇透着暖色光线的小窗。
一整晚,凯厄斯都没有在来。
他回到自己的古堡里,再次砸烂了安东尼刚修复好不久的房间。
站在门外听着那些噼里啪啦的动静,安东尼实在憋不住了,他敲了敲门,然后高声说:“有什么效劳的吗?大人。”
凯厄斯的手顿住,森冷的目光盯着门口,忽然说道:“进来。”
安东尼一听这语气就收起了自己展开在后背的翅膀。
当然,这是为了避免被凯厄斯一愤怒起来给折断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