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了,林徒成摸摸微凸的肚子,细细回味刚吃的火锅。
那圆滚滚的丸子,金黄的豆皮,嫩生生的绿……
他一下坐直身子,问白弦:“刚……吃的菜怎么有点熟悉?”
说罢,他紧紧地盯着白店主。
诶,回过味了。
白弦也不隐瞒,告诉他熟悉感来自他每天看的菜园。
没错,白弦当时巨额买了种子,并在店外开辟一个集菜园和花园为一体的园子。
闻言,正在擦嘴的左安和孙立和同时动作一滞,齐刷刷地朝白弦看来。
那句“植物有毒,不能吃”的话言犹在耳。
时间在这一秒静止,空气不再流动。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白弦宽慰道:“放心吧。敢给你们吃,肯定害不死人。我不也吃了吗?”
三人还是面色惨白。
白弦又问:“方便面都吃过吧?”
和……它有什么关系?但三人还是点点头。
“里面的菜就是咱今天吃的小菜脱水后的样子。”过会儿,她又补充,“肉也是。”
方便面里的竟然是蔬菜!谁也没往这上面想过。只觉着吃着新鲜,看着也漂亮。
不怪他们,生活在星际时代,从小接触营养液,哪见过什么菜。
方便面在座的几人都吃过好几次,美味又饱腹。
这样一想,提起的心轻轻落下。也没问白弦怎么种出能食用的菜。
只有林徒成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每天守着的植物转眼到了自己肚子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吃饱喝足,还没到下午营业的时间。小姑娘往后一躺,摸着肚子,舒服地喟叹。犹如一只慵懒的呼噜兽。
真是矛盾的一个人。
孙立和又看向火锅,也许星际要迎来一个新的时代。不过……他垂下眼睑,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下午,店里又来了很多人。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走路趿拉着。唯有一双眼睛闪亮惊人。
他依着往常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不和人说话,翻着一本厚厚的书。
白弦注意他几天了。
这人前不久来到店里,从那后天天来,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每次点一碗泡面和一斤瓜子。
上次那个大汉来店里挑衅寻事,他也是静静坐着看书。仿佛世间无事可入心。
“听说了没?城南出现的条纹蜂都是三四级的。”
“到处在说这事。亏得咱离得远。他们说那蜂逮着人蜇,跟疯了一样。已经死了老多人。”
“哎,政府不是派人赶去城南了吗?”
“那点人哪搞得了成千上万的条纹蜂。难喽。”那人摇摇头,转而谈起其它的话题。
白弦听得一耳朵,没想到事情比她想的还严重。
心底叹息,继续做手上的事。
“小姑娘认识写这书的人吗?我,我想见见他。”看书的那人不知道何时站在她面前。
白弦看了那本被举着的书,是《论语》。
这……见不了面啊。
她不好意思地回答:“作者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人显然有些失望,说了声打扰,趿拉着鞋子折返。走了几步,又回来,再次站在店主跟前。
既然这家店进《论语》,老板肯定看的懂并且看好这本书。他还是再问问。
白弦对他的折返有些意外,主动询问。
“小姑娘对这书有何见解?”那人先问了一个问题。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那人先是愣住,而后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弄得白弦有点莫名。
他笑够了,看店主的眼神更加热切。那个眼神……怎么说呢,好似乞丐看见了星币。
白弦被看得毛骨悚然。
左安的手悄悄按在剑鞘上,蓄势待发。
那人确实很高兴。如果说他原本还有犹豫,店主的话则完完全全肯定了他的猜测。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你怎么看?”
白弦脱口而出:“楚狂讽刺孔子到处奔走、一意孤行的行为,认为孔子应该避乱隐居。因为天下动荡,根本不是凭他一人之力所能拯救的。
他也看到了当时礼崩乐坏的现状,也是痛苦的。但他选择独善其身,保持自身高洁的道路——一种完全的不合作态度。”
话落,白弦有些感慨。不能说当时以楚狂为代表的一批人错,在动乱中避世自保。他们和孔子一样洞悉世事又有才能,只是他们更偏向现实。
而孔子抱着“回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理想,执着入世,也是儒家责任感的体现。
一番话透彻有理,确确实实解了他的惑。
他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