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出啥事了?”大婶见他愣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二狗子回过神来,神叨叨地问大婶:“大婶,你见过天上掉陷儿饼吗?”
大婶:“馅儿饼没见过,掉刀子倒是可能。”
她说的刀子,是指冰雹,砸在人身上死疼死疼的。
王二狗嬉皮笑脸:“......那今天的两毛钱就算了吧,你不收我的,我就见到天上掉馅儿饼了。”
大婶笑着推他:“去去去,你个贫嘴孩子,两毛钱,你都想讹诈你婶的。你少打几次牌,多少个两毛钱都节约了,还来埋汰我老婆子两毛钱。那你让我也见识见识天上掉馅儿饼啊。”
王二狗:“......”
他竟无言以对,他摸出两枚硬币,扔在柜台上,走了。
神他妈!
两毛钱的馅儿饼都见不着,更别说一万五的馅儿饼,他能信吗?
可是,刚才的话还历历在耳。
不管了,能阻止烬哥卖血就对了。
他这样一想,整个人就清爽多了。大婶那张皱巴巴的老脸都变漂亮了些,外面的天窗也格外明亮,鸟叫声都让人不烦了。总之,一切都变美好了。
牛哥说看烬哥还是个学生,家庭条件又差,他就当做件好事,不收利息了,让烬哥赶紧把本金还完......
吃人血馒头的大坏蛋突然变成了大善人!王二狗觉得太扯蛋!
但是,管他扯蛋不扯蛋,这个馅儿饼他先照单全收,能让烬哥不卖血就行。
他拔腿就跑,谁知,步子跨得太大,真地扯到蛋了!
但是,王二狗负痛前行,为了烬哥,这点痛算什么?
那些个狗曰的,抽血都不肯用一次性针头的,万一烬哥真的染上了,他哭都没地儿哭了,还管什么蛋疼!
贺烬先去了一家医院,开了一盒一次性针头,再去了那条幽深的胡同。
他之前打听过,那伙买卖人血的家伙就住在这家院子里。
尽头处是一个偏僻的院子,院门口,队伍排了好长,都是些衣着破烂,看些年纪偏大的老人,像他这样的少年并没有。
他站在队伍末尾,鹤立鸡群。
前头的老者狐疑地回头看着他:“年轻人,卖血可不好玩。卖了血,你得昏几天,划不来的,你有手有脚,长得又壮,干什么不好,非要来卖血?”
这意思说得贺烬好像好逸恶劳,不想干活才来卖血似的。
贺烬没有吭声,依旧站在他的身后。
那老人见他不听劝,便砸巴着嘴和前面那人闹磕:“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听不进劝。只有等他将来受了苦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真理。”
贺烬:......
队伍在慢慢缓行,一个一个地进去,再出来时,全都拿着棉签按在自己手臂的血管处。
很快就要到贺烬了,正当他要跨进去,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哥,哥,好消息。”
贺烬回头,看到正跑得满头大汗的王二狗:“?”
王二狗巴拉巴拉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贺烬一脸不信:“狗子,你不会是为了阻止我卖血,忽悠我吧?”
“就知道你不信,我还特意留了牛哥的电话。喏,你去打个电话和他确认一下。”王二狗递上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个电话号码。
贺烬回头看了眼门帘隔着的献血室,犹豫了一下,拿着纸条退出队伍,立即去了附近的便利店,确认了牛哥只让他还本金的事实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如果说二狗子说的是假话,可现在,牛哥又亲口对他说了,这还能有假吗?
但是,但是......这群挨千刀的,怎么就突然变成大善人了呢?
对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贺烬是不可能信的,但牛哥不肯说原因,他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只相信一点,等哪天拿回借据,哪天事情就了结了。
“烬哥,你说是不是好人有好报,老天爷开眼了?”王二狗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
贺烬白了他一眼:这傻孩子!都混社会好几年了,还天真得很!
吃人血馒头的改行善了?可能吗?
如果真地免去他的利息,这里面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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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宅。
桑栩在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去一中报道,然后她要住校,省去每天来回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她和老爸约好了,一起考京城的大学。
老爸要考京都大学的计算机系,而她呢,因为没读文科,不能直接报考艺体学校,但京都艺术学院有特招生,对于特别优秀的学生是可以放宽条件的,而京艺大的特招是通过每年的芭蕾舞赛选拔的,所以,她打着特招生的主意呢。
桑栩告诉老爸和爷爷,自己未来要考京艺大。二人一脸痛惜,觉得她是被跳舞耽搁的未来科学家。
不过,二人最终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而且,她就提前说说,如果考不上,还不是得读普通大学。
每周三和周末桑栩要额外去卓雅艺术学校练舞蹈,也因此,她的功课时间会比普通人更紧。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