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树梢照在小楼上,晚风浮动,厨房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周长平递了块小樱桃给芸娘,芸娘张开嘴,笑着吞下。
周乾自己啃了啃鸡腿,满脸的不可思议,惊恐的看着比树皮还糙的周叔,居然...居然翘着兰花指给芸娘喂樱桃。这可是狄老头送自己吃的。
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借花献佛。
周长平根本不知道,他对芸娘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被自己这个侄子给看到了。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既然和芸娘在一起了,那他就要弥补两人多年的遗憾,夫妻两人要多些扶持才好。
周乾终于受不了,这狗粮吃的可真是让人眼馋。
“叔,你注意点,光天化月之下呢。”
说完转身把外面剩下的樱桃丢给周长平,让他都拿去吃。
有家的感觉还是挺幸福的。
芸娘合格本分,是个持家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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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离开不久,蒋瓛抱着一摞摘抄的奏疏交给朱标。
在皇帝老子殷勤的布置作业下,朱标被社畜的福报压的心情沉重。
正好此时,周乾打窗口经过。朱标摸了摸胡子道:“周乾,上来坐坐。”
想到自己还要问问他的病情,周乾用眼神答应,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跑上楼梯。
屋子十分整齐,就连毛笔的摆放也是同一方向,不得不感慨这是强迫症人的房间。
询问完朱标的头疼后,周乾就默默喝茶,屋子很安静。
作为长者的朱标觉得该活跃下气氛,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一些家事。
当然是经过一些美化,我有一个朋友的例子。
周乾在古代也是闷得无聊,晚上更加闷,就给朱标倒了一杯茶。
“真是人生易老啊,想那十几年前,我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围绕在爹娘身边,兄友弟恭,真是一段好时光啊!”朱标缓缓地说道。
周乾疑惑了,狄老头不是说只有狄子彪一个儿子,这兄友弟恭是什么鬼。
朱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那是战乱年代,他们都出生在父亲带兵打仗的时候。
父亲忙于带兵打仗,连给他们取名字的机会也没有。
只能以,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小五来称呼。
朱标记得,老四朱棣,是七岁那年,他们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而那个时候,亲爹已经快要统一全国,马上就要登基做皇帝了。
父亲祭告太庙,然后才隆重的将他们的名字写入宗室谱牒。
他们依次被叫为:标,樉,棡,棣,橚,桢......
洪武九年,几个人受命去凤阳。
凤阳是朱明皇朝的老家,他们兄弟几个在山野骑着马,十分欢畅。
“狄叔,你不是没有兄弟吗,哪里来的兄友弟恭。”周乾的话把朱标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朱标心里一惊,想着自己应该没说漏什么,这才解释道:“我的一个叔叔,他有七八个儿子呢。我也有几个弟弟,他们都离家做生意去了,我给你讲凤阳。”
周乾点头,狄老头家就在凤阳府,接下来他知道了更多。
“我爹放过牛的田,住过的泥屋,我会骑马,但不会驾牛车,四弟会射箭,但是他却抓不住水里的泥鳅,一起追野兔。
把自己身上仅有的银两给百姓,有一年把马车都给剁开讨生活,老四差点把衣服都给灾民。有钱了,我们读书,老三把毛毛虫夹在老四的书卷之中,害的他被老师骂。那个四弟,没少被鞋底子打。”
“可惜后来。”朱标掩面而泣,他想到一年前自己的十弟鲁荒王,洪武十八年就去了封地,沉迷方士的金石丹药,中毒伤了眼睛,已经薨了。
还有自焚的八弟朱梓。
朱标勉强笑着道:“现在大家都不在一起,有自己的事情做。”
周乾心想,小时候都很美好,兄弟朋友一起。
到了一定年纪,大家就各奔东西。
甚至因为有些利益矛盾,反目成仇。
但这世上,最亲的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们。
但今天这个狄叔为啥突然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正想要问。
“狄叔,喝茶。”
朱标点点头:“我虽然有头疼病,但是对朝廷的事情也十分关心。”
“明白了,狄叔是想考科举,入朝为官?不要灰心。”
周乾知道这个时代,入朝为官是读书人的梦想。考不中也很正常,看狄叔文质彬彬的由识字,肯定是个读书人。
明朝的八股文还是很难考的,能考中的都是狠人。
朱标看见周乾的神情,就知道他把自己当成屡次不中的读书人,微微一笑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说道:“没关系的,考不中也无妨,只是听说当今的秦王殿下在陕西做事荒唐,有所耳闻,一时心痒,却无人探讨。”
周乾也不惊讶,毕竟这是史书上记载过得事情。这个秦王脾气很差,欺压百姓,就连朱元璋都头疼。心想再怎么差劲,秦王也是皇帝的儿子。
让皇帝惩罚可以,要真的杀,估计朱皇帝自己也不会下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