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走在长长的石铺路上,阵阵清风拂面而来,远远的响起悠长的钟声,在这样的氛围下,一种从未有过的静谧,从从心底蔓延四肢。
好像走了许久,又似乎才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身边的人忽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了他。
转头便对上了那双清澈如泉,清冽似雪的眸子。
“啊,你到了?”
恍然许久,才找回声音,范书璟尴尬的往一旁让开了路,才发现这是一处幽静的小院。
谢怀月微微点头,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算是对范书璟的回应。
疏离却不失风度。
看着那一片雪白的衣角从眼前滑过,范书璟忙扭头看了过去,冲着谢怀月的背影唤了一声。
“怀月公子。”
谢怀月停下脚步,侧身看了过来,眸中带着疑惑。
“怀月公子是否会在此小住几日?”
谢怀月点头。
范书璟面上一喜,唇角弯起弧度“那我先告辞了。”
目送少年略显欢脱的背影离开,谢怀月才收回视线,似有些好笑的微微摇首。
这便是少年心性吧,喜怒都在脸上挂着。
回到先前的院子,范书璟眉梢都带着一丝喜色。刚从云释大师禅房出来便看到了他,沈秋林挑挑眉走了过来。
“出门捡着钱袋了?”
范书璟“呵”了一声“出息。”
捡着钱袋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他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如何,云释大师怎么说?”
“命中有苦,命中有疾,皆命由天定。因果循环,乃前世因今世果,世人心若存善诸邪避让……”
“停!”范书璟被沈秋林摇头晃脑的眼花,折扇直接敲了过去“说人话!”
“云释大师给了我一串佛珠,让我夜间不要出门,以免沾染邪祟。”
沈秋林麻溜的说了一句人话。
范书璟拿着折扇抵着光洁的下巴,迷着眼睛思忖“没说别的?”
“没了。”
沈秋林乖巧的点头,小心的将手里的佛珠放进怀里,宝贝一样捂着。
范书璟瞥了他一眼,看向不远处微微敞开的禅房,往里看去还能看到袅袅香烟浮动。
“这该不会是一个假大师吧?”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
沈秋林一把捂住了范书璟的嘴,拖着他往外走。
范书璟一把扯开沈秋林的手“别动手动脚,松手!”
“你怎么能对云释大师不敬?”
云释现在可是沈秋林唯一的寄托了,可不能让范书璟给他打破这缥缈的希望。
“按你的话说,这城里都出现妖邪了……”
沈秋林及时纠正“是我亲眼看到的,不是说的。”
范书璟只是斜了他一眼,继续道“他一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师,居然无动于衷,依旧躲在寺庙中吃斋念佛?”
“这不奇怪吗?”
“云释大师不是说了‘因果循环’,指不定是姓周的坏事做太多,招了报应。”
“他做了什么坏事?”
“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不思进取……游手好闲?”
沈秋林一样样数着,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周修明确实不思进取,也吃喝嫖赌,可罪不至此啊。
“呵!”范书璟懒懒的笑了声“花天酒地也是罪,那你我不是也罪大恶极?”
“……”
沈秋林摸了摸鼻子,暗道一声:有道理!
“来的路上听了不少消息,那个周修明是被活活挖了心死的。”
“我就说我没看错,就是胸口一个大洞,那血‘噗噗’的往外冒……”
沈秋林回想起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佛珠呢?”
“在怀里揣着。”
“你揣怀里干嘛,还不赶紧戴着!”
“哦哦,对!戴着戴着!”
沈秋林忙又从怀里掏出佛珠,小心翼翼又虔诚的戴上。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们还是在这多住一段时间。”
“有道理,有道理!”
很快便入夜了,经过一整天的担惊受怕,身心疲惫的沈秋林很快便入睡了。
虽说是炎炎夏日,可山上的夜风却很凉,山间穿行的风,偶尔发出一声声“呜咽”。
范书璟左右睡不着,在屋子里待着烦闷,披了件薄衫踱步到月下,看着宛若银盘的月。
也许是因为身居高地,就连头上的月亮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闲闲的在院中漫步,远远的顺着夜风仿佛传来了笛声,清远悠扬。
在这山风拂面的月色下,仿若天籁。
当对上那双清寂的眼眸,范书璟才猛地停下脚步,几分局促的站在院外。
不知不觉中,他竟顺着笛音寻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