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去摸盖在神像上的披风。
料子很滑,是化纤材料,身上多处都绣着花纹图样。
不会吧?
我心底一惊。
要是用给神像用的东西杀人,事后还摆在外边,未免也太过分、太大胆了些。
就算曹荣兴是个杀妻凶手,但他应该也是相当迷信的,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
这时,一个年轻的道士拿着扫帚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准备去扫院子的。我连忙把他叫住,问他:“道长,我想问一下,这神像上的披风都是什么时候披上去的啊?”
拿扫帚的年轻道士很奇怪地看了我几眼,大约很少听到有人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回答我说:“我们每年都会准备一条新的披上去。”
“那旧的呢?”我追问道。“会撤下来吗?”
“这倒是不会......”年轻道士满脸莫名其妙。
“原来如此,谢谢道长解答了。”我向他道了谢,他便离开了。
既然一年一条,旧的又不会撤掉,那看样子,这么厚厚的一叠披风,少说也得攒了二三十年了。
道观不比佛寺人多,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在。我看了眼刚才那个道士已经走远了,就绕道神像背后,去检查他们的披风。
这里不是景区,来的人也少,神像并没有被围起来。我直接从眼前的一座开始检查。
这座道观我查到的建造时间和之前的佛寺差不多,完工时间前后差了也就一两个月,都差不多是曹荣兴前妻被杀前的一年左右。
于是我索性就从最底下的一层披风开始检查。
不知道是不是疏于打扫,还是披风本身的用处就是防尘,土非常大,我掀开了一两层就被呛得咳嗽连连。
但我还是强忍着检查着,查完前两座,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只不过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用这种化纤材料做披风,我觉得这种材料就像小时候过节送礼的礼盒里的垫布,非常粗糙且廉价,还容易起褶子。我看着寺庙盖得富丽堂皇的,他们应该也不至于缺钱到用这种布来糊弄神仙吧。
检查到第三座神像时,我发现了异常。
最下边开始数,第二层的布明显和其他的不一样。
虽然这种材料本身就容易起褶,但是我翻了这么半天,从来没看到有一块布上的褶皱这么密集。很像我刚上大学时买的廉价衬衫洗过一次晒干后,皱得像咸菜干的样子。
不会吧......
曹荣兴真变态到把凶器藏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
一块布而已,烧了扔了怎么处理都好,为什么要留到现在?
我不敢多想,连忙冲到院子里,抓住正在抽烟的陈歌,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他。
陈歌听后脸色一变,示意我去找方鹤。
我连忙朝方鹤被带去的地方跑。
方鹤被带去的院落似乎也是道士们的生活区,院子里的晾衣绳上还挂了几间藏蓝色的道袍。
我不知道方鹤在哪个房间,只能大声喊他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方鹤从一间屋里探出头来:“你瞎嚷嚷什么?我这正办正事呢!”
我看到跟他出来的道士,一眼就认出来就是那个沈和富。想到不能打草惊蛇,我就胡编了个谎话:“刚才陈叔叔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快点回趟家,家里的大黄快不行了。”
方鹤愣了半秒,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回头告诉沈和富,自己现在需要先回家一趟,改天再来拜访。
沈和富点点头,又忽然眉目一拧。问我:“刚才你叫他什么?”
我脑子一懵,便回答道:“方鹤啊?”
“方鹤?”沈和富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视线死死定在方鹤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你就是方鹤?”
什么情况?我更懵了,方鹤和这家伙难道还有仇吗?
“曹荣兴果然去找你了,”沈和富怪笑着,面目狰狞。“怎么?你把他家的鬼驱了吗?”
“什么?”方鹤面色冷下来,平静地问道。
“呵呵,你不用装傻,”沈和富说道,“但凡澄平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几个没听说过你方鹤的赫赫大名啊?他曹荣兴不就是嫌我们不够中用,才去找你的吗?怎么样?你也没成功吧?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了。”
这人脑子不好使吧!我在心中直呼救命,我简直都快听不下去了。他这是在吃方鹤的醋吗?男人间原来也会争宠吗!
“还编了一套骗人的谎话,”沈和富大笑起来,“看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了。”
方鹤沉默了许久,笑了一下。“既然你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就算不到我为什么来吗?这应该是基本功吧?”
“你为什么来?”沈和富挑眉看了他一眼问道,随后笑着掐指念起了口诀。
“怎么样?算出来了吗?”方鹤笑着问他,沈和富再次抬起头时,眼里满是惊恐。
与此同时,解景航走了过来,向沈和富亮出了证件,说道:“麻烦和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