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社那边的攻势迅猛,驻留的守军数量根本不足以抵挡全力进攻的反抗军。
即使在机械心脏的加持下可以做到悍不畏死地作战,可面坐拥人数优势的反抗军仍旧是势如破竹地击溃了官兵的阵线。
晏舒等人赶到时,反抗军的人正在现场大范围搜查心脏的藏匿处,等候多时的阡陌看到晏舒赶到,自然也是遵照首领的吩咐把他们几人领了进去。
富丽堂皇的心社之内是无数台轰鸣着的巨型机关器械,机械心脏的流水线借由传送带在无数功能各异的器械间辗转。
一处严丝合缝的墙壁上,一道设计精巧的暗门已经悄然开启。
见大殿内见不到首领,几人索性进了那道暗门。
暗门内的空间比起大殿要狭窄地多,虽然不透光,但是内部的空气流通做得很好,也就意味着里面有人生存的可能。
这地方倒是应了段古文,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随着几人走过的石板开始自行挪动,眼前封锁的石门一道道打开,可见这机关术之精巧。
石门之后黑曜石构筑的长街通向水晶般空明的幽深行宫,萤火虫作为可靠的光源在无数发光植物间飞舞,荧光在水晶间反复映照,最终落在了大殿中央的宽阔王座。
先前在王城已经见过一面的君王落寞地枯坐在王座上,不过样貌有了些许变化,皮肤病态发白,眼窝深陷,深红的血丝充斥眼眸,紫红的血管于周身浮现,神色呆滞。
而他们寻找的反抗军首领正跪在君王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阡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此情此景,“心脏呢?为什么,王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向他下跪?”
事实上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经常出现在画像上的君王,这个夺取她亲人心脏的罪魁祸首,她无法理解首领的行为。
不过晏舒却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哼,我倒是低估你的手艺了,不解释一下现状吗,伟大的工匠,技艺与学识的神明,公输。”
公输的名讳掷地有声,敲打在每个人心头,他是华夏的先贤之一,将技艺与学识完美结合,创造了纵贯千年不断迭代的机关术,从而踏上登神长街的工匠始祖。
极具冲击性的话语震惊了在场的同僚,而被道破了名讳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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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佝偻着身子转了过来。
“呵呵,异国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猜的。”
这一老一少就这么含笑对峙着,不见锋芒。
“不愿吐露吗,也罢,也罢,事已至此,便告诉你们又何妨。”
原来这公输也并非一开始就在无忧国,而是响应了无忧国君王的呼唤而来。
无忧国的人几乎是没有秘密的,一旦有什么违法乱纪的嫌疑,只要被问心局抓到取出心脏便可得知详情,而上层人的秘密却不是那么容易发掘的。
上一任君王英年早逝,一概朝政便由年轻君王的母亲掌控,而就在她掌权的时候,北方的蛮族大举入侵,南方的也有外敌来犯,于是这位年轻的母亲,做出了令所有人的想不到的决定,她与蛮族首领的幽会举国皆知,甚至于她还为其诞下子嗣,一时间污言秽语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可她选择的路,注定是一意孤行。
蛮族因此停止了攻势,转而帮助无忧国解决南方势力,无忧国内部也有了很大的喘息空间。
终于君王到了即位的年纪,他杀害了母亲为蛮王诞下的子嗣,并带兵直至母亲的寝宫。
那个衰朽的女人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的君王,他手中的长剑沾染着鲜血。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来人,把她的心挖出来。”
“不必了,哀家自己动手。”
只见女人从周边侍卫腰间取出一把长刀,刃向心窝。
“哀家服侍先王,若是他把腿压在我身上,我会觉得疲惫不堪,可当他把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时,却并不感到重。”
女人的面容或凄切或缅怀,憔悴的脸上忽见笑意,霎时殷红四起,香消玉殒,唯有一枚灼心滚烫。
君王冷面命人谱绘心境,却见心中之景,乃是昔时君妾情浓,旧年母子相依,过往之景历历在目,其中爱恋半分不减。
“若是如此,何故委身于蛮夷!”
君王恸哭,百官俯首,情动天地。
恰逢公输游历,感其心路凄苦,想要给出一些帮助。
“万千凄苦,皆归于心,承蒙上仙不弃,愿请赐吾辈众生铁石心肠,终生不受情惑,不遇念苦,无忧无虑,万世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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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这不容半点心意的国度横空出世,战场上悍不畏死的军士剿灭了先前虎视眈眈的蛮夷以及南方诸国,无忧之国当为万世无忧。
“可你的忧愁,为何放不下呢?”
噗通,噗通…
这心跳的源头,是形容枯槁的君王,是丢了魂的孩子。
这份情愫,公输不解,众人亦不解。
是爱,是恨,早就分不清了,尝过痛苦便不愿让他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