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在这里停吧。”
梅姐没有回应司机的好奇心,车停以后她淡然的下车去到一个叫做“老福面馆”的地儿,朝老板要了两碗面后就要找个位置坐下。
不过现在这个点人有点多,她要找的位置已经有人了,她只得很自然而然的在旁边等;等打包的东西到手,她又提到那张桌上进行整理。
在任何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她的手顺便往桌板下方一划再立马收回——她要的东西已经到手。
提着面上车,梅姐将一碗面递给司机,司机惊诧道:“这不是太带给少爷的吗?”
梅姐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的我留着,这份给你,我在公司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司机没想太多,连连道谢接过面吃起来——面的味道不错,但也没什么可惊艳的地方。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司机吃完东西打算打道回府却又被梅姐叫住:“你先回去吧,把面给少爷,我有东西落在公司了。”
“哦,我送您呗!”
“不用,面坨了就不好吃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呃……那行,我先回去,您路上小心。”
说罢,梅姐微微一笑下了车另寻他处。
见自己来时的车开走后她朝了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几经辗转走回正路然后打车到了一家装潢古典大气的茶室。
她一进去就朝服务员要了间包房,那里的服务员似乎跟她很熟,热情招呼着欣然同意。
等进了包房一炉雅香点上,一壶茶水和一碟点心坚果奉上,服务员就退出去,唯独留下梅姐。
此时梅姐将藏于袖口内的那个玩意儿取出,没有品茶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它。
她手里的东西是一个长不到五厘米的小玻璃瓶,玻璃瓶里面装了一丁点的淡黄色液体,液体静置的时间一久,里面就有少许的白色结晶沉淀下来。
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却仿佛是单手持着几十斤的铁坨,让她的手发抖而无力。
正当此时,门被人轻轻推开,她下意识的五指并拢握下去,想要让这玩意儿藏匿起来;但当她看见进来的人是谁的时候,她又将握紧的手掌舒展开。
“为什么要见我?我对你承诺过,只要你乖乖按照我的要求办事,你的家人就不会有危险。”
“我要见他们。”梅姐的声音发抖。
来人慢悠悠的坐下很豁然的点头:“好啊,最近他们过得不错,特别是你弟弟还找了个女朋友,不出意外的话过几个月就可以结婚了……”
说着,来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平板递直接向梅姐的家人那边打通了网络视频然后递给梅姐,梅姐一把夺过,原本以为见到的会是她家人相思而感恩的愁容,却不想看起来都那么的油光水滑。
“哎?姐?好久没见了啊!”第一个接起网络视频请求的是她的弟弟,他的弟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手指还在键盘上翻飞不断,一副忙碌而敷衍的模样——应该正在玩游戏吧。
梅姐心头有些发凉,她淡淡的问:“最近还好吗?爸妈他们还好吗?”
“好好好,都好着呢!”机械键盘的噼啪声夹杂着弟弟含糊不清的声音。
“爸妈呢?我想看看他们。”
“他们……他们出去买菜了,噢不对,爸今天应该是去高尔夫球场玩去了,咱妈这个点应该还在老年大学上着课……”
“那他们……”
“哎呀!姐!咱们三天两头就通个视频的你有啥担心的嘛,跟你说啊!我找到女朋了,就游戏里认识的,声音可甜了。
我们通过视频还是个大美女,那脸蛋那身材!……我们都说好了,过几天见见面,没啥问题就结婚!”
梅姐听得脑子没转过弯来:“你说你女朋友是……?”
“现在就流行这个,你跟我有代沟你不懂!对了姐,啥时候再寄点生活费来呗!上次给的钱没剩多少了,爸妈现在也懂得享受,啥都要最好的,开销也不小。
我嘛……我那零花钱之前给我女朋友买了点东西也快花完了……嘿嘿……”
梅姐梗了一下:“嗯,知道了。”
“那谢谢姐了啊!哎不说了,我这忙着呢,有空再聊!”说罢,视频被挂断了。
梅姐呆坐在沙发上,心头五味杂陈。
“我没骗你吧,他们过得很好。”来人很随意的点起一支烟:“一群农村来的土鳖现在能够住上主城区的别墅过上等人的生活……
眼见为实,给你的承诺我都兑现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值得吗……?”梅姐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之所以有这个疑惑是因为不论是从前还是刚才,家里人给她的感觉好像并不太关心她的处境与生活状况,从始至终只在分享自己的喜悦与找她要钱。
或许以前“孝顺”这个词汇根深蒂固的种在人的脑海里,很多事都被此利用压迫得不得翻身,但如今想想,“孝”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顺”?
如果义无反顾的付出得来的是被漠视和利用,为什么还要去热脸贴着冷屁股?
毕竟一个人的出生由不得自己选择,这一点并不是作为“孝”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