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下面一阵打斗过后继续沉寂。
或许这一觉其实睡得并不舒坦——可不是么?这几天他得无时无刻的提防着别人的暗算。
还好,树叶够密、他爬得够高,因此树下忙着杀人和被杀的人都没时间发现他。
不过会爬树的不止他一个,至少现在就有一个不长眼的人正在爬着这棵树,只是他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人却因为视线盲区的缘故没有发现他。
彼岸再次扒开遮挡着的树叶确认了下面的情况后,他嘴角一勾直接朝着那位正在爬树的人跳下去,理所当然的,那位就成了他的座下肉垫。
那人闷哼一声,估摸是反应过来了,但还不等再开口说什么,一阵森冷便划开了他的脖子,紧接着是足有三米左右的血液喷溅,然后那人便全身松懈,再也没有了还手的机会。
“不是狙击手……爬这么高做什么?”
彼岸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照例搜刮物资,但动作稍微一大,肩胛骨上钻心的疼便席卷而来,他眉头一皱、龇牙咧嘴半天。
低下头去,那该死的血窟窿它又渗血了!
在这里,没有医院也没有可靠的同伴。
或许一个人的死亡对别人而言不是值得悲伤的事、也不是一件事不关己的的事;而是一件——令人称快的事。
特别是最后一天,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因为每减少一个人活着的人就多一分胜算。
他早早的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选择跑出来单干。
或许单干来形容他的想法也不正确,他想做的其实是“守株待兔”和“养精蓄锐”。
但就目前来看,这两招已经越来越不好使了;毕竟活下来的都是精英,而精英总有自己的打算。
彼岸强忍着呼出一口气,单手在背包里翻了翻然后翻出绷带、抗生素与一些其它止血的药物来,这些东西在之前他不舍得用,但现在他却不得不用了。
如果还藏着掖着,恐怕最终他连狙击枪都拖不稳吧!
想着,他熟练的把自己包扎好,然后去摸包里的干粮,但干粮因为他的消极怠工而变得稀少;还不等咬一口,突然“碰!”的一声吓得他后背一哆嗦,本能的往旁边一滚。
便见原位置偏离一寸的方向多了个坑,此时石头崩裂、沙土溅了他一脸。
彼岸没有犹豫,急忙跑到附近掩体躲起来;不一刻就见一个浑身多处挂彩、衣衫褴褛的人端着枪向他走来。
他以为他要完了,正伺机摸索着别在后腰上的刀、打算给人来个百步穿杨的时候,那人却停了下来——在那堆死人,具体说是死人的包裹附近停下。
然后歇斯底里的翻找着什么,神情呆滞而急迫、双手颤抖。
这应该是饿了很多天的表现,彼岸认得;这样的人在前几天他已经见过很多了。
但他并没有急着对这个突然而来的闯入者立刻发动攻击,他依旧躲在掩体后看着;这么做不是因为善心大发,而是经验告诉他,可能还有人会过来。
果然不一刻,似乎饥饿的人对食物的香味总是很敏感的缘故,就那么几块死人留下的烤馍便引来了好几个人的垂涎。
放眼看去约莫五个,好像还不是一队的;但尽管不是一队的,此刻似乎也放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对着哪些包裹和烤馍蜂拥而上。
毕竟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民以食为天。
彼岸看着也直咽口水,特别是当他看见自己的背包也因为匆忙逃命而被丢在人群里的时候,这心里就是百万个后悔。
再看见他那啃了一口的干粮此刻正在别人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时,这肚里的馋虫挠得他更加心烦意乱了。
但他不能出去,他迫使自己静待结果。
而如他所料,在有限的食物吃完后,那群人以惊人的速度反目成仇、开始互相残杀。
这不意外,组队打团这种事儿在最后一天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每个人都想胜出,而胜出只有三个名额,三个名额分别对应三个人。
即便是三人组队也必然到不了终点。
因为走到这里的杀手早已习惯了频繁的“换队友”和“换队友”前的突然杀戮,谁也不信任谁、谁都在提防谁。
到这份上,或许旁边有人才是最不安全的!
他们怎么会知道,如果到时候真的全场其实就剩下三个人,而正好又是组队在一起的自己人时,另外两个或者一个会不会杀了其余成员而自己独占鳌头?
毕竟走到这一步,谁也不甘心不拿个第一,让自己的头衔靠着这六天的亡命生活轻而易举的连升两级?!
彼岸默默看着那群打作一团的人,各个没留手都往死里拼命。在一场头破血流又或是肠穿肚烂之后,终于活下来两个人,但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彼岸见那两人掐架再也没力气后,这才慢慢走出来,在那两人惊愕的目光下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然后再在血污里翻找才发现,食物真的被吃光了,只得把觉得有用的武器和医疗物品再整理一遍后放到自己包中,扬长而去。
一个狙击手没有狙击枪是一件很尴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