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倒映在浓浓夜色下灯火辉煌的街道,街道不宽,仅容许两人并肩而行;街道也不大干净,路面踩起来有点儿粘腻。
街道的两边是热闹的夜市,一个个的临时摊点后的老板们,吆喝着自家的特色;空气中飞舞弥漫的各色烧烤味,如同一只只勾人魂魄的手指,牵引着道路上过往行人的心;还有那些颇具特色的小吃,其香辣或是香甜的气息飘散开来,绵延千里,让人口水直流。
就在这个纷乱而繁闹的街道上,一个年轻的女人与人群相背。
她十分突兀的,逆着人潮的方向走着;她没有逛夜市的人脸上应有的喜庆或是馋意,她的身旁更没有与之相伴的亲朋好友。
这个女人如此的形单影只,她的背影显得孤独而苍凉。
——没有任何的表情,却有着机械的动作。
她走路的姿势如同一个深受打击的失败恋爱者,无精打采且魂不附体。
她的眼圈如同一周没睡、有着严重网瘾的人一般的深陷而污黑,整体看上去,像是一头熊猫特有的色调。
她头发有些稀疏,显出了她这一年龄阶段不应有的沧桑、憔悴感。
她睁着呆滞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她的上半身穿着廉价的T恤,下半身穿着七分牛仔裤;而,牛仔裤的拉链却似乎忘记拉上了。
这个年轻的六神无主的女人成功的引起了周围走路或者吃东西的人群的侧目;她失落而无神的表情既像是一个被人迫害的柔弱女子,又像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人。
于是,人群涌动的潮流中,她的周围、她的前面和后面都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一条用以避让她的柔美曲线;旁边的人均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并且小心翼翼的绕开她。
这个女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她走着,且走得毫无目的可言。
…………
一个矮圆桌旁,四五个聚在一起的男人吃着烤串喝着啤酒,他们将自己的声音提到最高,努力的盖过周围的吵杂。
正当他们尽兴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沉闷而厚重的响声。
转过头去,那几个男人看见了自己脚边的路上多了一个躺着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脸面向下,背朝着他们。
在周围人群的片刻错愕后,人潮开始向这边涌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这女的刚才我见过啊!”
“我刚才也看到她了,她好像生病了吧……”
“哎,站着干什么快扶一把啊!”
“姑娘,摔坏了了吧?”
…………
七嘴八舌的疑惑和滔滔不绝的讨论声下,最终有一个胆大不怕碰瓷的人试图将女人扶起。
女人上半身被抬起的瞬间,场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炸破了夜空,成了这条小街道的亮点。
——这个女人的瞳孔已经不见,似乎只剩下了眼白;她的嘴唇印着惨烈的绛紫色;她的皮肤反射着灰白的月光。
最终,在一阵的骚乱下,不知是谁还算清醒镇定的吼了一声:“快报警!快点报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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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似乎长了一层白毛,云层逐渐厚重。
乌云密布的昏暗天空下;一道惊雷将天际狠狠的撕成了两半;瞬间大雨滂沱如九天之上倾泄的瀑布;仰头望去是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刺在那群忙碌者的身上。
龙城西街的一条小吃巷子,横七竖八的拉着警戒线;警戒线外面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警车的蓝白灯光将那条昏暗破旧的小巷映衬上了几分惨淡;线内的警务人员各自忙碌着手头的事情,表情极其严肃。
“怎么样?”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的忧心忡忡。
“尸体表面没有任何打击伤,初步判定也排除了机械性死亡的可能。其它的,要尸检过后才知道。”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说着,手上整理着工具箱。
中年人点了点头,看向另一边蹲着的年轻人。
年轻人赶忙站起身来,干脆的敬了个礼:“报告队长,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行迹。”
中年人叹了口气,看了看警戒线外,朝这边紧张张望的人群,有些头疼:“就算有蛛丝马迹,也早被破坏了。小刘那边怎么样了?”
年轻的警员皱着眉头:“他刚才问了。那些人说,死者是走着走着就突然栽倒的;期间没有任何征兆也没任何人碰到她。”小警员神色十分凝重:“队长……难道又是冠心病猝死?”
中年队长脸皮子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近一个月来,这类事情在龙城已经连续发生了一百多起。‘冠心病猝死’,你能信?”
年轻的警员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法医一眼,叹了口气:“但是每次鉴定的结果,都不例外。就算一人有误,那我们也请了外围的法医甚至是专家看过,结论还是一样的。”
“所以,这事儿才邪乎!又是什么都没有!”队长有些头大:“照旧处理了,另外跟各大媒体打声招呼,最近多放点儿跟健康相关的东西,让大家多锻炼锻炼。别一天到晚的没事儿猝死。”
“是!”
“唉!这事儿要是再多上几例,就真要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