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七个月，”何韶说，眸子却透过半阖的窗叶飘向外面，
是挺久的了，那依照何韶的能力，这个世界的规则应该摸索清楚了吧。
殷或摸摸下巴，正想要发问，就听见何韶的话，
“你带来的那个少年，似乎灵脉很弱，如果你是想问如何改变他的资质的话，我只能说无能为力。”
何韶一双翦水秋瞳，清亮有神，眼睛的伸出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位面虽然是修真界，但是灵气却在不断地衰竭，枯萎，而改变人的根骨禀赋需要夺天地造化，需要大量的灵气做基础，而且这个位面的人本身就缺乏灵气淬炼身体，对于你这样可以给他灌输外来灵力的人来说，一下掌控不好，或者是他产生抗拒，就像气球一样，砰——”
“爆炸。”
殷或蹙眉，“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给他易经洗髓，淬炼灵脉，却可以给自己淬炼。”
“正解，”何韶笑容大了些，露出脸颊两侧小小的梨涡，清清甜甜，看起来无比可爱，
“所以，你要怎么办呢？”
险恶用心，幸灾乐祸，所以你就想看热闹？殷或侧眼看了一眼背后的水墨画，说，
“青兰山的萃灵草，没有用处吗？”
何韶摇头，“那个少年承受不了，所以，等同于没用。”
“要你何用？”殷或有些玩笑地说，
“好吧，我确实对这个别无办法，那么，殷或大人，对此事有何高见？”何韶并不在意殷或的看法，笑着问。
“不知道，”殷或刷的一下子站起来，仗着身高优势，揉了一把何韶的头发，然后笑嘻嘻地推开门离开。
……
虽然何韶说没有用处，不过殷或还是笑眯眯地把萃灵草带走了，何韶是个什么狐狸样子，
殷或虽然不说是能摸清楚，但是出尔反尔，说话半真半假，给人造成一种误区，从而达到一种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这样的事情，何韶绝对会做，
所以，殷或只要随心所欲就好了，反正她不是会吃亏的主。
“衡衡，”殷或点点楚衡的额头，目光温和沉静，“你想不想要变强？变得很强大很强大，不会像今天这样，只是待在原地，无能为力。”
楚衡自从进去青兰山的结界，就一直沉默，安静得让殷或有些担忧，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果太过敏感的话，很容易胡思乱想的。
“飞流峰的术法都记好了的话，师父带你出去修行好吗？”
楚衡沉静的眸子亮了几分，似乎是期待的光芒，“好的，师父，我会努力的。”
殷或笑着点头，少年郎，就算是有烦恼，有失望的时候也无所谓，只要拥有希望，似乎就可以燃起奋发向上的希望和动力。
真好啊。
不过既然许下了承诺，就一定要履行啊，殷或眸子里亮起浅浅的辉光，悠扬又美丽。
……
“师父师父，”小小的少年白衣胜雪，端着和周身气质完全不符的木质托盘，兴冲冲地跑过来，
殷或转了转手里的雕刻好的玉佩，笑了笑，“衡衡书背完了？”
从飞流峰到青木峰路途远，楚衡觉得浪费时间，便从飞流峰的竹楼里，寻了个地方当做厨房，饿了的时候回去随便做些吃的，
时间长了，手艺便磨炼的不错，偶尔会来给殷或这里献丑，完全就是一副求夸奖的表情嘛。
殷或捧着劣质的瓷碗，眉眼温和，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觉得温暖了些。
没办法，飞流峰环境如此，原主体寒的症状很严重，不过殷或向来能忍，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待下去的。
“画个阵法我看看，”殷或抿了一口白粥，然后说，
“好的，”楚衡指尖凝聚了一丝灵力，认真地描绘着记忆里的轨迹。
繁复重叠的阵法迭出玄奥的灵力纹路，殷或脸上流露出一点奇异的表情，
竟然是聚灵阵法，这小子还真是个天才啊。
既然这样，那殷或身为他的师父，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万千位面，生生死死的什么痛苦没有经历过，剜肉剔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此生此身，还能剩下什么呢？
殷或低低地笑了，拉长的桃花眼有种瑰丽的感觉，看得楚衡有些心惊，不知道他一样好脾气的师父，为什么忽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师父应该很开心的呀。
“那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修行啊？”楚衡还是没有忍住，有些紧张地问。
殷或笑了笑，“很快。”
然后看着少年欢快的样子，眉眼微弯，这样就很好了，殷或不擅长计算付出和回报的比重，
滴水之恩，心情好点的时候兴许会涌泉相报，即使不是这样，也依旧会记得，然后略做回报，
殷或眸子里浮现出一丝自嘲意味的笑容，有时候，真的很想把这些东西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