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瞅着他看似拙劣的演技,内心叹了口气,他爱怎么着怎么着,
她宠着,
她给宝贝媳妇兜着。
“章清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才能让心中愧疚少一二,”戚恭如一双桃花眼明亮至极,含情脉脉,
人和人之间的真诚呢?殷或一手支着下巴,十分无语,这人有时候心里想的忒多,
她是管不了了,
“找我作甚?”殷或不想和戚恭如继续上个话题,“我最近要出趟门,公子伤好了,就请自便吧,”
“阿越可否告知,你要去何地?”戚恭如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这没什么避讳的,殷或张口就说,“回音山。”
左右无事,又不是外人,殷或重新洗了两只茶盏,泡上茶水,慢慢的与他说了其中的缘由,
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是尺素身怀妖王血脉的事情暴露了,天师宗门联合决意诛灭,主角团四分五裂,最终被推上了命运的断头台。
在此过程中,主角团四人,扈宁寒挣扎过,尺素试图否认过,试着接受过,反驳过,逃跑过,终究逃不过听天由命的宿命。
而茅山,则是之前和化雪宫一战中,和妖王有些渊源,具体如何,殷或并不清楚,至于茶肆书楼所闻,坊间传言不尽属实,终归是揣测,殷或为了将来不打脸,索性避而不谈。
……
回音山上,
一道华光闪过,打破了回音山的平静,惊起了林中的鸟儿,或尖利,或清脆的鸣叫一声一声,婉转悠长。
“阿素,这不是你的错,”
“尺素,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宿命,你若为妖,我等必诛。”
“素素,你怎么能是妖怪?你发过誓的啊!”
“……”
脑海里的呼喊声越发杂乱,尺素慢慢蹲下,双手抱头,试图遮住痛苦不堪的神色,
是啊,她怎么会是妖怪啊?她向扈大哥发过誓的啊,
没人理会尺素的纠结和痛苦,妖王派来了人带她回去,可是他们一出现,一切就全乱了,
不是她的亲爹吗?为什么要亲手毁了女儿的幸福?
“听说您叫尺素,我是妖王大人的部下,我叫蓝远,大人,也就是您的父亲,很想念您,请您不要被那群虚伪的人类欺骗,尤其是穿白色衣服的那位,屠杀了我们很多同类。”蓝衣的青年絮絮叨叨地说,态度十分诚恳,
尺素抬起清丽的俏脸,眼里的悲哀却更加浓重,杏仁眼肿成核桃大小,红了一圈,
嗫嗫嚅嚅,十分恐惧,说不出话来,
恐惧未知的前程,更恐惧离开时扈宁寒赤红如血的眼睛,里面包含的情绪太复杂,可是仇恨和杀气,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尺素小心地问,
蓝远微微一笑,眉清目秀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妖王大人,是我最崇拜的人,他统领妖族,试图阻碍天师对我们同类的诛杀,曾以一己之力,阻挡天师界四位掌门的攻击,守护我妖族万千子民。”
“好厉害,可是,天师,为什么要杀我们啊?”尺素眼里明亮的光一闪而逝,接踵而来的是深深的疑问,
蓝远似乎是有些转不过脑筋来,傻乎乎地挠挠头,然后试探着说,“我不知道,不过这个问题,应该要问天师吧?”
尺素应了一声,垂下头没再说话,
她想,她应该是知道的,
因为仇恨。
“妖孽,哪里逃?”一声大喊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鸟儿又惊了起来,“涂山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声音中气十足,夹带着雄厚的灵力自远处传来,
蓝远拧下眉头,心里思忖,立刻让别的妖带着尺素先走,留下一部分厉害的妖怪拦住追兵。
算盘打得挺好,可惜回音山早已被道门重重包围,四面皆有宗师级高手看守,插翅难逃。
四方合围,这些老东西,满口仁义道德,结果真打起架来,脸都不要了。
蓝远是妖王手下一大将,平时没少和这些道门的老道打过,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一个稳赢,两个挣扎,三个稳输,
如今四个,秒被抓。
虽然此时走为上策,但是蓝远觉得他还可以在拯救一下,再说了,不战而退,他在妖族里,还混个屁啊!
一番战斗之后,蓝远看着自己被堵回来的手下,心里有点小郁闷,被震伤的手缓缓地向下滴着血,又痛又憋屈,
在这种心情的作用下,以肩膀矮了一剑为代价,蓝远扣住了一位道门首领的脖子,
他还不想死在这里,还有一个想抓回去的人,
“后退,放我们走。”
蓝远弃了剑,沾满鲜血的手扼住那人的咽喉,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眼里划过一丝讽刺,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住手,放开掌门师伯,”年轻的弟子失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