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只是这样一双眼睛,就让人心生冷意,后面的小弟碰碰大哥的胳膊,怂的一批,“大哥,要不咱撤吧,这一看就是个硬茬儿,眼神忒渗人了。”
大哥不怂吗?大哥的小腿也在瑟瑟发抖,在小弟面前必须把场子撑起了,强行发狠话,“你是头一次到这地儿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了,老子今天心情好,留下过路费你就可以走了。”
殷或抿了抿唇,不说话,手机被她捏在手里,
“把手机交出来,”眼尖的小弟大声叫出来,殷或手腕虚浮无力,也不想说话,还没等她把手抬起来上交,警笛的轰鸣声响彻在这片街道,
对面的小混混面面相觑,怂的一批,
“我报的警,”殷或坦诚相告,明亮带笑的眼睛无比真诚,
“算你狠,”老大恶狠狠地瞪了某伪病秧子一眼,喊着兄弟们撤,
殷或吁了口气,周围的混混作鸟兽散,早已经跑得没了影,她手腕无力的下垂,手机从手里滑落,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机壳质量不错,殷或百无聊赖地想。
警笛声在附近盘旋,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忽然左手被人扶起来,殷或抬眼看来人,眉眼间的恶意舒散,又挂上温和懒散的表情,她弯下眼睛,笑眯眯地说:
“你来了啊,薄酒。”
无比坦然,无比淡定,十分开心。
像是上一个位面,她去帮她的附加目标打架,也是落得一身疲累,在原地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他急匆匆地来,
满心焦急,不知所措。
好吧,她果然是很恶劣的人。
下一句,
“你让人跟踪我啊,”
戳人心底,
薄酒手上用力,把殷或拉到自己怀里,伸手从她的膝盖下方抄过,直接把殷或打横抱起,一直沉默不言,不否认也不承认,薄唇微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殷或真的挺累的,没追究薄酒的动作,反而摩擦几下薄酒肩膀的布料,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
等到薄酒把她抱到车上,细心地整理好她的碎发,试了下额头的温度,才放下心来,天知道他知道手下人跟丢了的时候,心里是什么念头,
不过好在,殷或没事,他不愿意去再回忆自己有多担惊受怕,慌张无措,明明乔淮南淡然冷静,鲜少与人直接翻脸,
可是,殷或不见,他的想法竟然是她是不是又去和人打架了,
真是诡异的脑回路,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今天的事,查清楚,晚上我要看到详细报告。”薄酒看着殷或的眼睛清润柔和,如一汪清泉,明净赤诚。
司机车开得很稳,殷或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要醒来的征兆,直到回到庄园,一直在睡。
006很奇怪,它家宿主的防备意识奇重,
不是说她不信任别人,宿主的防备心不重,只是她和人不保持距离,加上她和寻常女孩子截然不同的气质,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宿主是个长相漂亮,可以喜欢的女生,
它也不知道宿主为什么是个女的,不妖不媚,也不娇俏可人,
006曾经暗戳戳地想过,殷或的存在也许就是为了证明,女生可以和男人一样所向披靡,即使披着女孩子的外皮?
什么鬼东西?
高度发达的位面文明都是这样的好吧!?!
……
“好好休息。”薄酒低头,在殷或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神情虔诚,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举世无双的宝物。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所以我想把我的心中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送到你面前,不是因为相配,而是你值得,让你远离所有的灾难与痛楚,一生无忧,平安喜乐。
为此我将倾尽所有,义无反顾
这不是告白,这是此时此刻,我于你面前立下的誓言。
薄酒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但是遇到殷或,仿佛自己多年堆积至今的无力和绝望,一时间在这个人身上爆发出来,他握着殷或冰凉的手,在床边的地毯坐下来,背倚着床,看着女生的睡脸,神色缥缈,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一直闪烁,无良的主人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它的存在,薄酒划开手机,看着邮箱里发过来的资料,遇到殷或后回暖的眼神,瞬间冰封千里,寒意逼人。
薄酒替殷或掖好被子,无声的离开了她的卧室。
……
殷或只是身体虚弱,不至于卧病不起,到第二天基本上就好了,但是脸色苍白,没有一段时间是回复不过来的,殷或端着厨师新出炉的米粥,眸色浅浅,一丝温和也无,黑白色调的衣服依旧显得冷淡,而非虚弱,与之前相比,倒是更加疏离。
当殷或冷下来之后,骨子里的矜贵和漠然不自觉的外露,她并非有意,只是人一旦安宁下来之后,很容易回忆起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殷或蹙眉,真的挺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