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如泓山静水,澄澈明净,淙淙溪流,清华濯濯。
可是,透过这层至善至净的皮,殷或只看到了,洁净无瑕的冰凌花,刺骨的冰寒和凉薄。
披着一张神仙皮的恶鬼,殷或直觉不喜。
这是你的任务对象,忍住忍住,不能动手,
压住心中揍人的冲动,殷或微笑,眉眼弯弯,却让人毛骨悚然,她问,“你是谁?”
冷静冷静,先想个转移注意力。
男子摘下口罩,容颜俊美无俦,像是上天的杰作,加上那双眼睛,像是天外谪仙人。男子声音清朗,温润浅笑,“薄酒,凉薄的薄,酒水的酒。”
虚伪,这是殷或心里对他的评价。
殷或面无表情地回答,完全忘记了刚才男人叫过他的名字,
“乔淮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橘生淮南的淮南。”
薄流点点头,微微一笑,纯净无瑕,仿佛拥有净化人心的力量,“乔小姐,请你送我回薄家。”
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殷或难得好脾气,“松手,”
薄酒很干脆的放手,殷或能看到他眼里的冰寒,他当然也看得出殷或的眼底的恶劣。
“好吧,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殷或笑容明亮真诚,并不像薄酒看到的那样恶劣,
“谢谢,”薄流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那一刻,有如深山里万千梨花盛开,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空灵无邪。
如果忽略他眼中的冰碴子的话。
殷或眨眨眼睛,真的是很好看,
殷或给她新招的经理人打电话,随口问薄酒地址,
“p国,”薄酒笑容清隽,明月清华,自在其间,
到底是谁恶劣啊,殷或内心抓狂,想把薄酒打包扔回他家,殷或注意到薄酒脸色苍白,叹了口气,
她拿他有什么办法。
连殷或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对薄酒的妥协已经超出了限度。
“乔总,到了,”好好的经理人给殷或当司机,左右是给老板服务,经理这样催眠自己,
“嗯,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给你发奖金,”殷或语气温和,豪门出身的优秀教养显露无疑。
薄酒到客厅之后,恍然发现自己似乎鬼迷心窍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他竟然选择相信她,并且跟着殷或回了家,
简直莫名其妙。
“薄先生请稍等,医生马上就到,”殷或微笑,嘴角上扬,
乔家大小姐,显然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无知无畏,
“谢谢,”薄酒回以微笑,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上,洁白的衬衫腰部被鲜血染红,面上丝毫不显,肤白如玉,坐姿端正,优雅清贵。
殷或收回视线,枪伤,二次破裂,不知道处理了没有。
她起身去了厨房,厨师留下了做好的晚饭,在餐桌上已经摆好,殷或煮了一壶红茶,端到客厅,
佛手柑的香气清新淡然,红茶的颜色正好,
殷或翻过两个玻璃杯,倒了两杯,示意薄酒随意。
周全的动作让薄酒心惊,丝毫让人挑不出错处,
乔淮南,很聪明。
殷或忽然想起来,她只顾得自己喜好了,忘记薄酒受伤了,“抱歉,薄先生,是我疏忽了。”
蹭蹭蹭地小跑进厨房,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盒未开封的牛奶,拿了一只玻璃杯,又接着出来。
薄酒看着哗哗倒牛奶的殷或,露齿一笑,明眸皓齿,雪白的衬衫,像是清初绝尘的少年,白衣胜雪,遗世独立。
殷或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把杯子推给他,
是谁告诉的她,养伤要喝牛奶来着?
薄酒身边的情况只是一时失控,他还没到防备所有人的地步,私人医生很快赶到,殷或把薄酒带到客房,医生进去后,她倚在门上,陷入了思考。
薄酒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和徐云江那个整天飙车跳伞爱刺激的一模一样,而且,薄酒是涉黑的,
殷或,好惨一女的!
又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殷或认命地联系家族的长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这样了,但愿薄酒给她点时间。
乔淮南愿意妥协,乔家的掌权者自然乐意为她提供机会,殷或看了眼到手的几家公司,只能开始了忙碌。薄酒则淡定地在乔家的庄园养伤。
殷或每次吃早餐的时候,某人优哉游哉地下楼,要不是良好的教养压着,殷或简直想把盘子里的三明治糊到薄酒脸上。
明天让厨师做水晶虾饺,饿死他。
殷或抿了一口西柚水,恶狠狠地想,住得比主人还舒服,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殷或收回视线,不想打招呼,转过头接着看新闻,
薄酒看着有点小脾气的女生,微微一笑,“早安,”清泉镜湖般清澈渺茫的眼睛,让人觉得这是个极其温润清贵的人。
她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