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衡衡毕竟还小,沈幸年不愿意他在医院里多呆,傍晚的时候就让瑶姨先将他带了回去。
走的时候衡衡自然是不愿意的,脚步是跟着瑶姨一步步往前,但眼睛却是时不时的转过头来看她,可怜兮兮的。
沈幸年只能跟他许诺了不少东西,比如等她出院带他去游乐园玩,比如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他。
好说歹说的,他才终于强忍住了眼泪跟着瑶姨离开。
晚上,病房中便只剩下了沈幸年和护工。
夜深后,护工便自己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沈幸年趴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花瓶却没有任何的睡意。
在不知道第几次试图闭上眼睛睡觉还是失败后,沈幸年终于忍不住起身。
护工在旁边睡的很熟,沈幸年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自己撑着下了床。
这几天她的伤势其实恢复的很好,但恢复期其实更加难受,被烧伤的地方稍微一动就是一股灼热的刺痛,而且那里的皮肤还会变的很硬,一个小动作都会让皮肤直接裂开流出鲜血。
沈幸年只能将自己的动作放的无比缓慢,等她走出病房的那瞬间,额头上已经是一层冷汗。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医院的走廊还是一片通亮,值班的护士正在前台,看见沈幸年出来后,立即有人上前来,“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想自己去走走。”
沈幸年拒绝了对方的请求,自己进入了电梯。
在按下电梯的那一刻她就有些后悔了。
但两个楼层相距太近,几乎没有给她缓和的空隙,眼前的电梯门已经打开。
沈幸年看了眼前布局几乎一样的走廊很久后,终于慢慢抬脚。
“我知道,明天的会议我会做出安排。”
病房内传来嘶哑的声音。
沈幸年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他还在工作!
这个认知让沈幸年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顾政原本正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听见声音后,眼睛立即看了过来。
然后,水杯落地。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听见了什么,询问了一句。
顾政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没事,先这样吧。”
话说完,他也挂断了电话,看向她。
沈幸年先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水杯,再将目光落在了顾政的身上。
——前天她就知道他醒过来了。
但她一直没有过来看他。
理论上说,毕竟是他救了自己,或许她应该跟他说声谢谢。
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遭遇这些,所以,沈幸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和面对他,最后,只能不见。
所以,这也是沈幸年第一次见到他的状况。
他的烧伤比她要严重许多,卷起的手臂上都是一片通红,额头上缠着纱布,这是沈幸年能看见的,但其他看不见的地方呢?
沈幸年不再想了,只慢慢垂下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
静谧的病房中,是他先开了口。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