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说来听听。”
刘四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钟离白沉默了一下,刚要跟他走,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他一扭头,正好对上周清菡一双清澈美目,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要去,说不定是圈套……”
刘四爷冷哼道:“我刘四爷是要脸面的人,何况连我都输给他,黑鲨帮还有谁能给他下套?”
钟离白抬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轻声道:“放心。”
一旁,周朗忽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给我回来!”院门内忽然响起周母的呵斥,“妖魔诡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周朗梗着脖子道:“他是为了帮我们才牵扯进来的,我若不管,岂不是没有良心?”
说着,周朗扔了锄头,走过来按住周清菡肩膀,“你先回家照顾娘亲,我和钟兄弟去去就来。”
周清菡看看他,又看看钟离白,贝齿轻咬红唇,低声道:“一定要小心。”
钟离白回以一笑,而后和周朗交换个眼神,二人跟在黑鲨帮后面,离开泥巷。
来到黑鲨帮帮会地点,刘四爷遣散众泼皮,带着二人往大堂走去。
推开门,大堂内一个人都没有,只停放着六口棺材。
开门的瞬间,一阵阴风刮过,周朗浑身一颤,起了鸡皮疙瘩。
合上门,光线登时阴暗下来,温度也比外面太阳底下低了不少,更添诡异氛围。
刘四爷走过去用力推开一口棺材盖,沉声道:“请看。”
两人走过去低头一瞧,周朗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捂着嘴差点呕吐。
钟离白心中微惊,棺材内,躺着一具死相极为凄惨的尸体。
这尸体一身皮肤不翼而飞,殷红的血肉组织暴露在空气中,煞是骇人,嘴唇、眼皮也都没了,露出一口白齿,瞪着硕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房顶。
他只盯着看了数眼便走开,推开另一具棺材盖。
这具棺材内,同样盛放着一具尸体,死状却不同。
此人是个干瘦汉子,身上被无数银针炸成了刺猬,嘴巴张开,可以看到舌头、口腔内也都被银针刺穿,凝固在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五官皱成一团。
第三口棺材,尸体干枯,表情惊恐至极,死不瞑目,双手手腕各有一道豁口,皮肤皱皱巴巴塌陷下去,似乎体内血液被放干净。
第四口,尸体腹部鼓胀破裂,腥臭气味直冲鼻孔,嘴巴喉咙里塞满污泥干草。
第五口,尸体焦黑如被炭烤,四肢蜷缩如鸡爪。
第六口,尸体浮肿,显然是溺毙,泡得都不成人样了。
一口气看完六具尸体,钟离白走到一旁,用力揉捏眉心,好半天才将那些惨状从脑海中压下,寒声问:“这是怎么回事?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报官,为什么不通知镇妖司?”
刘四爷将棺盖一一推回原位,苦笑一声,道:“这事,见不得官府。”
钟离白直直盯着他,静待解释。
“我黑鲨帮帮众五十余人,要想养活这些兄弟和他们家人,又要打点官府、买通关系,你以为只靠放高利贷、收保护费就够了?”
“为了生计,我们偶尔也会做些犯法的买卖,具体如何,我就不一一说了。”
“半个月前,有一黑纱蒙面、戴斗笠的神秘人找上我们,说想搜寻一双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童男童女,这活儿虽然麻烦了些,但并不如何困难,我们便答应了。”
周朗怒目相视,骂道:“你们居然还干倒卖孩童的买卖?呸!丧尽天良!”
钟离白亦深深皱起眉头。
刘四爷恍若未闻,继续道:“买卖很快做成了,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桩看起来没什么风险的买卖,给黑鲨帮惹来了大祸!”
“六日前的凌晨,我一个手下起床出门,突然发现后院树上吊着一个人,头下脚上,双手耷拉着,地上积了一大滩血。”
“他立刻叫人把尸体放下来,认出死的正是帮里一个兄弟,手腕被割开,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流死的。”
“我们刚开始以为这是哪个仇家做的,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钟离白开口道:“地上的血迹,说明他死亡的地点就在那棵树下,此人死前必奋力挣扎呼救,你的手下却毫无察觉,莫非他被人堵住了嘴?”
刘四爷神情凝重地摇头:“没有,我们把他放下来时,没有任何东西堵住嘴巴。更何况,就算不能出声呼救,他挣扎起来,树枝树叶摇晃发出声响,我们也不可能一点都听不到。”
“而且怪的是,他死的那个晚上,大家都睡得特别香。为了防止有人摸进来寻仇,我们每天晚上都有人轮值看守院子,那天晚上看守的人却莫名睡着了。”
钟离白问道:“后来呢?”
“大伙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想,只是打听最近有什么可疑人物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