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这一天,天不亮凤鸣就跟着哥嫂去县城了。
哥哥骑摩托车带着嫂子在前边慢走,凤鸣骑车后面紧跟。
凤舞是正月十六下午就提前骑车去县城的舅舅家了,因为她嫌十七一早去学校太赶。
凤鸣可羡慕凤舞有个县城的舅家了。
今天一上班,凤鸣就可以见到她日思夜想的贾玉轩了。按理说,她应该神情气爽,心情愉悦,但凤鸣的内心却是天昏地暗,怒发冲冠。
凤舞是昨天下午去县城的,她经常一个人来去,伯也很放心。昨天风舞走的时候,谁也没有在意。平时她去县城,都在院里高喊一声“我走了”,昨天她去县城,不声不响走的,没人知道她走的时候是下午几点。
今天一早,凤鸣起床穿戴好,拉开抽屉却怎么也找不到手表了。春节期间,贾玉轩给她买的手表她都放在床边的抽屉里,只要不出家门,她就不往手腕上戴。因为她怕伯发现她的手表变样儿了。因为家里人还不知道贾玉轩在她生日那天送她情侣表的事情。而她的旧表还在棉厂的宿舍里放着,她根本就不敢往家拿。
可贾玉轩给她买的手表不见了,她赶紧给伯说手表找不到了。林青山便怀疑是凤舞给戴走的。
“除了她没别人,怪不得昨天走的时候不声不响,我还纳闷呢,原来是有猫腻。”林青山生气的说。
没办法,凤鸣想到一上班就能见到贾玉轩,虽说心情昏暗,但还是忍了。于是,她去东拐屋推她的新自行车,却发现她的新自行车变成了凤舞的旧自行车。
平时,凤舞的自行车就没往东拐屋推过,而是停在院子里,遇着刮风下雨也是停在屋厦下面。也就是说,凤舞将她的旧自行车藏到了东拐屋,偷偷骑走了凤鸣的新自行车。
手表被凤舞戴走凤鸣心里就够昏暗了,现在嫂子给买的新自行车也被她给骑走了。当时,如果凤舞站在她面前,她会恶狠狠的骂她一句“和你娘一样不是东西”,因为伯就经常这样骂她。当时她觉得只有那样骂凤舞才能解气。
“伯,我的自行车也被凤舞骑走了。”凤鸣赶紧给伯说。
“不会吧,她一个人有本事骑走两辆自行车。”当时林青山望了望屋厦下,并没有看到凤舞的旧自行车。
“你来看吧。”凤鸣让伯去东拐屋看。
林青山去拐屋一看,凤舞的旧自行车很得意的停在那里,而凤鸣的新自行车却不见了。
这是明摆的事情,凤舞骑走了凤鸣的新自行车。
“和她娘一样阴毒,和她娘一样不是东西。”林青山咬牙切齿的低声骂。
林青山骂的时候,他的妻子崔玉环就在旁边站着,却表情木然的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骂的不是她女儿一样。
凤翔当时推着摩托车和妻子在院门口等凤鸣,听见伯骂得恶狠,去看二娘的反应,却发现后娘没事人一样,小两口便相视一望,很是不解。
“赶紧走,这班还是要上的,以前没自行车不也过了,先骑凤舞的破自行车吧。赶紧。”凤翔当时催促说。
正月十七的早晨还是很寒冷的,凤翔夫妻站在院门口,冻得有些发抖。
“你哥说得对,这班不能耽误,先骑凤舞的自行车,等她回来,看伯不狠狠的管教她。”林青山也劝说女儿。
做为凤鸣,在那一刻,除了忍,她还能咋办。幸亏厂里有牵挂,一上班她就能见到贾玉轩。自从遇到了贾玉轩,她的世界里再天昏地暗,惨凤凄雨,一想到贾玉轩,她便会瞬间强大起来,那些天昏地暗和惨凤凄雨也都被她踩在脚下,成为她脚下流动的浮云。
所以说,心里再天昏地暗,凤鸣还是骑着凤舞的旧自行车上路了。
一路上,凤鸣骑着凤舞的旧自行车,总感觉那自行车就是另一个凤舞,是凤舞的化身,别提她心里多恶心了。
凤鸣这是第一次骑车走这么远的路,她骑得很慢,骑得很吃力,稍微有些路不平便跳下自行车推过去。
“凤鸣,照你这个骑法,咱都走到九点多了。”凤翔停下摩托车抱怨说。
凤翔又说:“哥到了学校还一大堆事呢。”
“我都说了让你和嫂子先走,不用管我。”凤鸣也很不耐烦。大冷的早上,她骑车却骑出了一身热汗,额头上都是汗珠。
凤鸣又不耐烦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儿,也知道路,凤舞能一个人走,我为啥就不能一个人走。”
“你是凤舞吗?你忘了伯咋安置的吗?”凤翔斥责说。
来的时候,林青山一再安置凤翔,一定要把凤鸣送到棉厂,看着她进棉厂。
凤鸣在棉厂上班这几年,每次回家来上班,都是凤翔亲自接送。林青山不允许凤鸣一个人回家来上班。
有一次,凤鸣领了工资,正好看见林家村的人赶着驴车来棉厂卖棉花,凤鸣一激动,便请了假坐村里人的驴车回家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伯一看到她回家,就吃惊的问她怎么回来的,她就兴奋的说坐村里人去卖花的驴车回来的。
当时,林青山一听,二话不说,上去就踹了凤鸣一脚,一脚把凤鸣踹倒在地上。
“咋安置你的?大人的话当耳旁风了?”林青山当时也是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