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棉厂大门,冷战直接将冷辉拉到车上。
冷辉一看到王美兰也在车上,怔了一下,赶紧打招呼:“德金婶。”
“冷辉,给你添麻烦了。”王美兰歉意的笑着说。
“客气啥,我和冷战是好朋友,只要能帮上忙,直接找我就行。”冷辉还以为王美兰说的给给他添麻烦是找他卖棉花呢,便又问,“家里今年种棉花了?”
因为冷战家里这几年也不种棉花。
“没种棉花。”王美兰笑着说,“我嫌太赶缠人,从冷战办砖厂之后就没有再种,依你德金叔的话是早就不让种了。”
王美兰又歉意的说:“是这样的冷辉,今天凤鸣生日,我和冷战来给她庆生,可她一天也没上班,想让你打听一下她去哪儿了。”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一天都在垛上,刚回办公室。”冷辉说。
冷辉又说:“我去打听一下吧。”
冷战娘俩一听,都为之一喜。如果能打听到凤鸣这一天去哪了,现在在哪,那真是求之不得。
于是,冷辉下车又回棉厂了,十来分钟之后他又折回车上。
“林会计确实不在厂里。”冷辉说,“至于去哪了,办公区的人也不清楚。”
“会不会生病了在宿舍歇着?”王美兰笑着问。女孩家,每月都有几天不舒服。或许今天凤鸣正好是身体不舒服呢。
“没有。我刚才就是去办公区她宿舍看了。”冷辉肯定的说。
冷辉又笑着说:“最近,林会计可是我们厂的大名人。”
娘俩一听,都争相问冷辉,凤鸣是啥大名人。
可冷辉欲言又止。
冷战急了,猛推了冷辉一把,恼道:“辉哥,咱是不是一个村的?”
冷辉便说:“那好,我说了你可别恼。”
“赶紧。”冷战越发急了,又推了冷辉一把。
“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冷辉为难的说。
“从头说,详细点。”冷战又催促,“赶紧吧。”
“好。”冷辉点点头,若有所思了一下,便说,“我给你说冷战,几年前我在棉厂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你媳妇。你知道吗冷战,你定亲那一天,我和厂里的人上街玩,看到你骑车带她逛街买东西了。她的模样很古怪,见一面能记一辈子。她几年前一来棉厂上班,我就认出她了。几个月前,她突然去结算室上班了,那结算室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厂里还传说她是县社一把手的亲戚。紧接着又传说她是林青山的女儿。这一上一下,就跟坐过山车一样,都让人接受不了。紧接着又传出她的未婚夫是个很有钱的砖厂老板……”
冷辉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赶紧。”冷战推了一把冷辉。
冷辉继续说:“可刚传出她的未婚夫是个有钱的砖厂老板之后,接着又传出她和我们厂长好上了……”
“胡吣。”王美兰打断冷辉,生气的说,“我们家凤鸣才十七八,怎么会看上一个老男人。”
王美兰停顿了一下,又生气的说,“去年,咱村人不也往冷战身上泼脏水,说他跟那个狐狸精有一腿,我在村里骂了三天,再没那谣言了。”
“德金婶,我们的新厂长可不老,年轻着呢。”冷辉说。
“那我们凤鸣也不会看上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都是瞎胡吣,往我们凤鸣身上泼脏水。”王美兰恼道。
冷辉笑了:“我们厂长可没有老婆孩子,听说之前连个女朋友也没有,还说他家世很好,好像父母都是县领导……”
“那就更不可能了。”冷战打断冷辉,“他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看上凤鸣。”冷战说这话时,心里很疼痛。他突然想起了上次来的时候,在结算室出现的那个好看的年轻人。莫非他就是这棉厂的厂长?
“要我说,你的条件并不比我们厂长差,你怎么会迷上林会计?还为她绝食?”冷辉笑着质问冷战。
“我是说,依你们厂长的条件,怎么会看上一个我睡过的女孩。”冷战内心深处的邪恶开始抬头了。
冷辉说:“那这就不清楚了,谁也不知道他和林会计好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根本没有这回事,只是厂里人瞎胡传的。因为最近,关于林会计的传闻,一个接着一个,感觉她现在都被传成怪物了,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你们厂长长啥样儿?”冷战问。
冷辉若有所思:“嗯,怎么说呢,他是领导,一把手,看上去很严肃,可脸上又好像一直有微笑,厂里人都说他很有来头……”
“我是说,与我相比,谁更俊些?”冷战打断冷辉问。
“他可能没你高,长相并不比你差。”冷辉如实说。
冷战开始怀疑,那天出现在结算室的好看年轻人也许就是棉厂厂了。他现在心里很乱,很焦虑,很疼痛。还有最近做的恶梦,让他开始不自信起来。
其实,一听说凤鸣来棉厂上班,成了公家人之后,他就开始不自信了。否则,也不会在凤鸣十四岁那一年将她骗回家住一夜。
娘的话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回荡。自己的媳妇,珍惜来,珍惜去,别到头来给别人珍惜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