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车间相比其它车间虽说不那么尘埃飞扬,可毕竟是车间,相比车间外面的清新空气,还是尘埃飞扬。
所以,一进入空旷的打包车间,跟在贾玉轩身后的陈科长望着各司其职的劳作工人,还有轰鸣的机器,他用手驱逐着眼前飞荡的尘絮,笑说:“我说唐厂长,这要是成年累辈的在这里上班,先不说天天要吸入这些会飞的细毛毛,就这耳朵恐怕也受不了。”
他口中的唐厂长就是生产厂长。
“反正是没有戴着大檐帽穿着老虎皮威风是真的。”唐厂长笑着说。
陈科长是保卫科科长,此刻他就戴着大檐帽穿着保安服呢。
唐厂长话音没落,车间马主任和办公室丁主任就笑了。
贾玉轩那好看的脸上也流淌着笑意。
“反正我得不住你一句好话。”陈科长瞪了一眼唐厂长说。
在车间马主任的带路下,一簇人说笑着向打包车间的深处走去。
打包车间,就是将脱过籽的皮绵,用吸筒吸进来,再通过机器将皮棉压在一起,压成硬石头一样的硬件,然后用十几道铁丝将皮棉硬给牢牢的扣住。
棉花厂的加工车间,目的就是将籽棉变成皮棉硬件。
除了喂花,在所有车间里,打包车间是最干净的,也最有技术含量,特别是扣铁丝。
但是,技术含量高,责任也大,特别是扣铁丝,还有一定的危险。
扣铁丝,咋一听上去,要的是力气,其实要的偏偏不是力气,而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
当机器将皮棉压成石头一样硬的时候,机器两边各站的两个人,会很速度的将铁丝弯成一个弓形,将两头穿过机器,穿到对面去。机器两边的其中一人,各穿六根铁丝,铁丝的两头,各有一个巧环。而站在机器前接应铁丝的那个人,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将铁丝的两头给扣在一起,恰到好处的扣在一起。时间到了,机器松开,被压成石头一样硬的皮棉在没有机器的压力下,会突然膨胀,而十二根铁丝已将它牢牢的扎紧,越膨胀,铁丝扣得越牢。
但是,如果铁丝扣不好,当皮棉没有机器压力的时候,突然膨胀,那铁丝会猛的被弹开,弹到站在机器前的人脸上,力度大的惊人,快的惊人。
棉花厂的打包车间,每年都有扣铁丝的工人受伤。更甚者,有一年,有个工人被铁丝弹到眼睛,将一只眼睛弹瞎了。
因为打包车间的扣铁丝技术含量最高,车间马主任将新厂长带到打包机前,停了下来。果不其然,新厂长贾玉轩立即被扣铁丝的精湛技术给吸引了。
轰鸣声中,只见一双玉手,敏捷的抓起六根铁丝,分别弯成弓形,快速的将铁丝的两头穿到打包机的另一边,那架势就像穿针引线一样轻松自如。然后又开始将对面穿过来的六根铁丝的两头给扣起来,动作娴熟,快如闪电,如同织毛衣一样轻松,如同扣纽扣一样容易。
贾玉轩看呆了,他几步上前,弯腰从扣铁丝者的身后拾起一根铁丝,将两头弯到一起,想拭着扣了一下,却发现铁丝的硬度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别说扣了,将两头弯在一起都有些吃力。
他又望向那双玉手,这哪里是扣铁丝,简直就是扣纽扣,织毛衣,没想到车间里还有这样的巧妙活儿。
贾玉轩好奇,他站在那双玉手的身后,上下打量,从身板上看,是一个纤瘦的少年,他想看清那少年的面目,便绕到那双玉手的对面,也就是打包机的另一面。
簇陪贾玉轩的几个领导也追随着来到打包机的另一面。
贾玉轩却发现,打包机的这面站着两个大男人,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者,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人,年轻的负责向另一边穿铁丝,年长者负责将对面的那双玉手穿过来的铁丝扣住。
打包机这边站两个工人,而那边却只站一个工人,也就是拥有那双玉手的那个少年,也就是说,那玉手少年一个人等于操作了两个工人的工作,既要把六根铁丝弯成弓形穿到对面,又要扣完从对面穿过来的六根铁丝,并且他还比另一边的两个工人提早完成。
贾玉轩对那双玉手感兴趣了,他从打包机咬合空间望过去,望向拥有那双玉手者的五官,却发现是一个十几岁的俊美少年。
美的令他窒息。
哦!
那一刻,贾玉轩有些呼吸急促。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美佳佳的翩翩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那是一张精致无比的五官,像来自远古的天界。
在这粗糙蛮陋又轰鸣的打包车间,她像一颗遗世的明珠,摧残夺目,光芒万丈。
贾玉轩如被摄了魂一般,双眼再也不能从那张五官上移开了。
初次相遇,他看着眼前的美少年竟然很面熟。
贾玉轩眼前的美少年便是凤鸣,她一时棉厂上班便剪了长发,剪成了现在寸短的锅盖头式的短碎发型,而这种锅盖头式的短碎发型,一直都是少年及一些青年的发型。
于是,被摄了魂魄的贾玉轩又折回到那玉手少年的身后。簇陪的几个领导也紧紧跟随,折回到打包机的这边。
凤鸣侧身拿铁丝时,感觉身后站了很多人,她回头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