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知道,眼前的女婿已经把凤鸣当他自家人看了,不愿凤鸣辍学在家,担心家里把凤鸣当劳力使唤。这说明人家对凤鸣是一片真心。
“放心,在这个林家村,别人家养孩子,都是当劳力使唤。我养这三个孩子,从不当劳力使唤。”林青山说,站起身,说,“你跟我来。”
林青山把冷战带到凤鸣的房间,一指她床上的书,说道,“你看看她天天在家都做什么。”
只见凤鸣的房间,一床的书,柜子上,桌子上全是书。
林青山一指那些书说:“上学的时候,她数学不好,英语也不好。我看她平时也不往这两门课上用功,而这两门课又是主课,她五舅提出不让她上学,我本不同意,为了激励她往数学和英语上用功,刚开始只是试试她,提出让她辍学,谁知她也不吵着要上,反而在家天天看那些没用的书,白天看,晚上看,一看就是半夜,没电了点灯也要看。我一见她这架式,不上就不上吧,当时她五舅又说得水一丈波一丈的,我也很担心出事……”
林青山所说的担心凤鸣出事,是指她和冷战。都是李庆宾从中挑拨的。
“这么多书。”冷战惊叹。并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本,书名叫《呼延庆打擂》,他随手翻看了一下,是中国传统式的章回小说。
“是呀,以前上学时,她藏着掖着看,现在不上学了,光明正大的看,就跟变戏法似的,把这些书全变出来了。”
“这全是她变出来的吗?”冷战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小见面那天,他带凤鸣去县城玩,逛街的时候把身上的钱花空了,本来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最后逛书店,凤鸣看上一本书,而他兜里却没有钱给她买,当时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全是,她不上学之后,她哥从县城给她带回来了不少。”林青山说罢,掀开床单,很吃力的从床下拉出一个破旧简陋的大木箱,他指了指里面的书,又吃力的推到床下,说,“她爱看书,就让她看书吧,女孩儿家,两门主课又不理想,就算了。不过你放心,不会把她当劳力使唤,等她年龄再大些,我会让她去村小学教一年级。”
林青山又说:“等到了十八岁,你们就举办大见面的仪式,到时候她也是成年人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就可以自己做主了,省得她以后埋怨。”
林青山又说:“放心吧,她一到婚龄,你们那边就赶紧来商量事,结婚就是,毕竟你年龄大些。”
林青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冷战也不好再坚持让凤鸣上学的事情。
既然凤鸣上学的事情不提了,他留下来吃饭,就很多余。所以,他想离开,去青去禅寺找凤鸣,因为他想凤鸣了,想见到凤鸣。
“伯,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凤鸣,顺提给您商量一下她复学的事情。既然她不在家,我走吧。”冷战说着,起身要走。
“别也,那娘俩都把饭做好了。”林青山伸胳膊拦住了,很诚心的挽留。
很快,林凤舞和凤鸣后娘已经开始摆凉菜了,林青山也拿出了家里的藏酒。
凤鸣的父母如此破费,冷战觉得不吃饭就离开,有些闪人。便很被动的享受林青山的招待,那个比凤鸣大两个月的姐姐林凤舞,也陪着吃饭,她挨着冷战坐,人很活到,又很有眼色,也很会说话,一看就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
冷战在想,有这样一个懂事聪明的姐姐,凤鸣平时在家里恐怕都成傻子了,幸亏有个亲哥哥。
冷战知道,下午林青山还有地里的话要忙,按理说,他做为一个新女婿,既然来了,就该帮岳父分担些地里的活儿,可他心里掂记着凤鸣呢,如果凤鸣在的话,他巴不得去地里帮干活,干到天黑住下也求之不得。可现在凤鸣不在家,他想到了这一点,却无法做到,所以,用过午饭,稍做歇息,他便起身告辞了。
午后的秋阳,像火一样焦热,好在路两边的杨树撑起了河水一样的阴凉。
一离开林家村,骑在自行车上的冷战便用左手将衬衫下摆从长裤里拽出来,又几下解开上衣上所有的纽扣,这才感觉舒爽些。浩荡的秋风一吹,他衬衫的双襟就像翅膀一样向外翻飞,坦露着里面的白背心和结实的胸肌。
走出二里多地,他感觉出了林家村的地界,迎面碰上个步行的老大爷,他赶紧跳下自行车,向老人打听青云禅寺怎么走,老人转过半身,用手一指,什么也没说,就继续走他的路。冷战还以为碰到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就按老人指的方向走,感觉不确定的时候,就再向路人打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打听,两个多小时候之后,终于站在了青云禅寺的山门前。
山门前的坡处,稀稀拉拉停了几辆自行车车,他也在那停车的坡处存了车子,然后走了一段缓坡,一脚迈进了青云禅寺的大门,便开始着急乱蹿,很快便把青云禅寺给蹿遍了,别说凤鸣了,连个年轻点的女性都没有见着。
这青云禅寺,若按占地面积,无法与名山大刹相提并论,但若按辈份,可有些年代了,和它的名字一样,有自己的独特意境,特别是里面的几棵槐树,打眼一看便是远古时期的物种,沧桑而肃穆,安静而祥和,人一目睹便不由得臣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