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的时候,初二和初三的学生已经就绪,校园里的乱哄场面才逐渐消停下来。近处的学生家长几乎都离校了。住校的学生家长要把带来的粮食兑换成饭票,他们的身影还不时的在校园里穿梭。
雕塑的围台上还散坐着一些家长。
初一的新生就绪的最晚,只能赶上这个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这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一响,学生们从角角落落涌出来,流汇成汹涌的潮水,急促而乱哄的向自己的教室里奔腾。
当潮水全部奔腾到教室,各就各位之后,初一各班的班主任这才手抱教案或讲仪,迈着款款的步伐,神情肃穆的出现在睁着几十双眼睛的教室里。
这个时候,一度乱哄哄的校园像突然遭遇了大扫荡,瞬间宁静了下来。
冷战无聊的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空洞的发呆。他想像着凤鸣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的样子,想像着她的樱桃小嘴是如何与同桌交谈说话的,想像着凤鸣脸上的笑容……这个小精灵,从昨天下午看到她,就一直牵挂着他的心,深深的拨弄着他心中那根莫明其妙的青春琴弦。
李庆宾伏在他的办公桌上写着什么,旁边放着一大茶缸开水,写几下,抱着茶缸喝两口,发出来的声音好像很享受。
同办公室这一年来,冷战发现,李庆宾特别能喝水。他那么能喝水,仍然是烂眼。他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吃辣的。
“不备下课?”李庆宾又一次很享受的喝了一口水,回头见冷战干坐着,便说他。
“不需要。”冷战换了个姿式说。
他一个县重点高中的毕业生,自认为教初中的数学是绰绰有余,完全不需要备课。
冷战又一次看了看墙上的课程表,千真万确,今天下午没数学课。他的数学课几乎都被排在了每天的上午,下午的课程很少。今天上午最后的这一个多小时,都是班主任的事,对名单,发新书,安排临时的班长和暂时的学习委员。
他冷战不是班主任,也没有去班上的份,他更不想在办公室干坐着听李庆宾很享受的喝茶。于是,他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办公室,站在一三班外边那条笔直的路上,望着一三班空想像。
怎样才能与凤鸣多见面呢?他很想和凤鸣单独呆在一起,聊聊天,天南海北的胡乱侃上一通。
尽管冷战知道,凤鸣才十二岁,整整比他小了七岁,可在他冷战的内心深处,他总是把凤鸣当成梦中那个青春女孩。
可直到目前为止,凤鸣对他冷战还没有表示过丝毫的友好,哪怕是善意的看他一眼。
冷战突然焦躁起来,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呵护关爱凤鸣的那颗心。
两年了,虚幻的梦中与她相伴两年了。
虽说是梦,但梦醒之后,那份幸福,那份甜蜜,还有对梦中女孩儿的眷恋,他刻骨铭心的忘不掉。
说也奇怪,昨天见到凤鸣之后,昨晚他的梦里,便没有再做那个怪异的梦了。
也许在梦中的前生已经与她修成正果了,剩下的,就是在现实中与她结为夫妻了吧。
冷战这样一想,又欣慰起来,焦躁的心也缓和了。
学生都在教室各就各位,老师也各忙其事,他感觉一个人站在校园的甬道上,站在秋阳下的风中,显得很不正常,便又回到办公室,继续听李庆宾很享受的喝茶。
他和李庆宾都是教数学的。李庆宾教初三毕业班数学,他教初一数学。两个教数学的人在一个办公室,从来没聊过数学,聊的话题都与数学不沾边。
中午放学,他一路小跑的奔回家,胡塞乱填的吃了午饭,饭碗一推,又一路小跑奔出家门,路过熟牛肉摊的时候,和昨天一样,买了两元钱的牛肉,他从摊主手里接过牛皮纸包着牛肉,快步奔进了学校。
冷战想赶在凤鸣吃饭的时候,像昨天一样把牛肉夹在她的馒头里。
只有赶到凤鸣正吃饭的时候才可以这样做,如若不然,李庆宾会拼命拒绝的。常给凤鸣买牛肉吃,第一可以加深她对自己的好感,第二也可以让她补补瘦弱的身体。
他实在想让凤鸣补补身体,因为她太瘦弱了,脸色太苍白了,苍白的有一种虚假的感觉。
听老人讲,吃牛肉最补血。
冷战奔到办公室,推开虚掩的门,发现办公室里只有李庆宾一个人躺在布帘里面的床上看书。
“怎么不吃饭?”冷战掩饰不住激动问。
“早吃过了。”李庆宾头也不抬,懒懒的说。
“怎么吃那么早,我见有人才刚刚领到饭。”冷战大失所望。
“我最后一节又没课,怕中午开饭拥挤,早早就领了,一碗面条一个馒头,得劲的很,饱饱的哟。”李庆宾说着,使劲打了一个饱隔,一股葱花味瞬间随着他饱隔,从他嘴里蔓延出来,在他嘴边的空气里弥漫。
“凤鸣呢,她也吃过了?”冷战很小心的探问。
“给她了饭票和碗筷,她自个打饭。”李庆宾抬起头,望着冷战,不阴不阳的说,“学生不都自个打饭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冷战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是呀,留校吃饭的学生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