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洛梵烟只觉得自己人都凉了下来。
再联想到孙嬷嬷说的,谢今弦对女人过敏这件事……
此时洛梵烟不由得有些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原主那时候醉酒不清醒,又对谢今弦爱而不得,人在那种情况下,记忆真的可信吗?
“王妃?”顾安安看到她的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喊了她一声。
洛梵烟没有反应。
她陷在一片矛盾和自我怀疑之中,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褪下,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一旁的谢今弦倒是轻笑了一声:“一个疯子的话,如何能信?
他若是没什么问题,哪里会疯?”
“王爷的话倒是有些理。”
顾安安无所谓地说道:“陛下已经派人去田洲将付言才接回京城治疗,两日后便能回京。
事涉王府的名誉,若是不调查清楚,无论是王爷还是王妃,只怕都要为人诟病。”
“那本王先谢过顾大人了。”
“倒是不敢应下这声谢,王爷要谢,就谢陛下吧。”
说着,顾安安起身抖了抖衣摆,单手握着横刀刀柄,冲着他们俩道:“本官还有要务在身,王妃既然已经醒来,也无大碍,那本官就放心了。”
听了这话,谢今弦脸色不变,道:“顾大人这般关心本王的王妃,似有不妥。”
“王爷言重了,陛下爱重洛家,王妃身为洛家嫡女,自然受不得委屈,本官也是遵皇命行事。”
顾安安说完,又看了洛梵烟一眼:“王妃若是想起什么关于付言才的消息,可随时派人来告知本官。
他虽未赴任,可毕竟是今朝才俊,陛下很是关心。”
听着他一口一个“陛下”,谢今弦知道是在敲打自己,心中即便是不舒服,却也没办法发作。
见洛梵烟依旧在一旁发愣,谢今弦敲了敲桌子:“烟烟,顾大人同你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谢今弦这一句“烟烟”给吓到了,她几乎是瞬间回过神,猛地站了起来。
两个男人用同样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我忽然想起来,厨房里还煨着鸡汤,不知道有没有人守着,我去看看……”
洛梵烟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完全没有听到两个男人在说什么。
这会儿显得手足无措,满脸都是慌乱和心虚。
“王妃真爱说笑,厨房自然有人守着的。”
谢今弦皮笑肉不笑地说完,垂下眼睫,把玩着手里的玉石手持。
鸦羽一样的睫毛在眼下拢了一小片阴影,整个人瞬间就阴郁了三分:“顾大人要走了,本王腿脚不便,王妃送送吧。”
听了这话,洛梵烟下意识看向他,手指指向自己:“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是王妃吗?”
“王爷客气了,出王府的路本官认得,王妃才醒,身子虚弱,应当好生休息,不必相送。”
说着,顾安安转身就要走,竟然是连礼都未行。
“那怎么行,传出去了,旁人该责怪我熙王府不懂待客之道了。”
谢今弦就跟和他杠上了一样,眼神投向洛梵烟:“还愣着?”
“……”洛梵烟弄不清楚谢小狗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她也的确有一些关于付言才的事情想问顾安安。
当下便顺水推舟,抬脚就去送顾安安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今弦脸上那一抹假笑瞬间消失。
待二人离开主厅之后,他把玩着玉石手持的左手猛然收紧。
再松开,上好的玉石,便化作了一滩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