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恩文站在台阶上没有动。
“喊你没听见吗?你便是这样对待你的父亲的吗?”洛远定的不耐烦这会儿达到了顶点。
无奈,洛恩文只能走下台阶,双手将药盒接到了手里,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
“站住!”洛远定拧着眉头看着他,厉声道:“见到了长辈为何不见礼?你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吗?”
“老爷,妾身只是一个卑微低下的妾室,怎么敢自居为大公子的长辈呢……”
柳梅心说着话,语气又是哽咽不已。
“你既然是我洛家的人,就合该是这些小辈的长者!”
说着,洛远定又看向了洛恩文:“还不向你柳姨娘行礼问安?”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洛恩文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道:“嫡庶有别,恕儿子不能从命,爹,我去看弟弟了。”
“你……”
洛恩文说完就走,压根儿不给洛远定发作的机会。
身后又传来了柳姨娘委屈的呜咽之声,洛远定自然是柔声安抚,时不时地对着他骂几声。
他加快了脚步,一推门,进了洛恩瀚的房内,不去管门外这些破事儿。
父亲这些年,真的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
此时,菡萏院内。
辛月夫人守在洛梵烟的床前,眼眶红红的,却没有让眼泪掉出来。
太医再次检查了洛梵烟的脉象之后,依旧是一言不发。
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大人,我儿的情况到底如何?您大可放心告诉我,我承受得住!”
“夫人见谅,小姐的病情委实有些奇怪,我等已经尽心竭力,但还未找出病因。”
说着,有着太医院圣手之称的刘太医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满脸都是急色。
“小姐的脉象每一时辰都在变化,忽好忽坏,忽上忽下,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听了这话,辛月夫人悲伤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洛梵烟,到底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夫人,您已经晕过去两回,不可再哭了,若是小姐醒来,夫人的身子却不好了,小姐该多伤心啊。”
死里逃生的孙嬷嬷等人此时都在房间里伺候着,见到辛月夫人落泪,便又劝了几句。
“小姐此前多次死里逃生,这次一定也不会有事的!”菘蓝在一旁也跟着劝道。
“多次?死里逃生?”辛月夫人猛地抬起头看向菘蓝:“烟烟不就是生产之时出了事吗?”
闻言,菘蓝被孙嬷嬷狠狠地瞪了一眼,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跪了下来,哭道:“不止如此!
小姐生产之际九死一生,小世子也没有活下来。
生产次日,就被谢老夫人赐了一碗蟾蜍汤,当时小姐侥幸活下来,可却双目失明了!
此后又不知何人往院子里放了一批恶奴,不给小姐饭食饮水。
后来还挨了谢老夫人的板子,又在火海里死里逃生两次……
若非小姐命大,早就……早就……”
说着,菘蓝泣不成声。
辛月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向一旁的孙嬷嬷:“我儿受了这么多苦,为何不送信于宰相府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