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得想清楚,”洛梵烟站在那里,语气甚至带了几分笑意:“眼下我可是得了失心疯的人,就算是打死了谁,也不是我的错。
毕竟这世上没有正常人会惹一个疯子发疯,对吗?”
听了这话,原本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就要上前摁着洛梵烟磕头的几个嬷嬷都顿了顿脚步。
见状,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既然是疯子,便将你打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给我抓住她,我今天要亲自教训这个疯婆子!”
“唉,齐太医可是奉了圣旨要来王府为我看诊。
若是我这被安王殿下吓出的失心疯,在王府越来越严重,母亲觉得陛下会怎么想呢?”
洛梵烟一脸无奈地看着老夫人。
只这么一句话,成功让她黑了脸。
熙王府在京城地位尴尬,又在朝中没有半分权势,已经被打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去年洛梵烟嫁入王府,谢今弦得以当上了工部侍郎,只怕如今王府的处境更加艰难。
而眼下,谢今弦赋闲在家,若是此时洛梵烟死了……
想到这些,老夫人愤恨地咬紧了后槽牙:“你当真以为我怕吗?我熙王府背后,可是三十万烈阳军做靠山!”
“可烈阳军的兵权,当年不是被您老人家拿去换了王位吗?”
陈年的遮羞布,被洛梵烟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
“烈阳军还记得您的话,只怕也只剩下被主家抛弃的怨恨了吧。”
说着,洛梵烟垂下眼眸,福了福身:“儿媳身子不适,又是齐太医盖章的失心疯。
为了避免发病伤人,明昭院不适合有太多人伺候。
母亲若是真的心疼儿媳,不妨让兰语常来看我。
兰语佛缘深厚,有她在,我一定也能得神佛一丝怜悯,早日康复的。”
听了这话,一旁一直看戏的谢兰语就是一愣。
老夫人看着此时低眉顺眼的洛梵烟,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洛梵烟站直之后,又露出了后知后觉的表情:“差点忘了,兰语假传王爷命令,害死我的孩子,如今还在为我那苦命的孩儿诵经超度。
既然如此,那便让兰语搬入我明昭院,由我日日看顾,与她一并送一送我的孩子吧。”
“洛梵烟!你闭嘴!”谢老夫人被她这句话气得险些要上前动手:“兰语未曾假传王爷命令,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是吗?”
洛梵烟歪了歪头看着她们:“不知道母亲把我生产那日,门外的三个杂役关到了哪里?他们可还活着?
若是有空,便让他们来为兰语证明清白吧,反正我听得清清楚楚,即便是疯了,也不会忘记!”
“嫂嫂!”谢兰语红着眼眶,眼泪连连地看着她:“兰语那日真的未曾假传王爷命令……”
“那就是说,王爷的确要我一尸两命。”
“兰语也不是这个意思,嫂嫂你听我解释……”
“好啊,你解释吧,我听着。”
说着,洛梵烟大大方方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随后腼腆一笑:“母亲,我身子尚未恢复,您应该不会介意我在您面前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