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夫人的话,谢今弦还没有反应,洛梵烟就破口大骂:“我一个瞎子,出了明昭院连路都不认得,你说我能陷害谢兰语?
你还不如说我一个瞎子能过目不忘呢!”
“你……”
洛梵烟嘲讽拉满,老夫人一时间被气得竟然无话可说,哽住半天。
“母亲,洛梵烟虽然恶毒,但这件事她确实没说错。”
谢今弦站在一旁淡淡道:“下毒的人是竹夏,你们都已经将人杖毙了,为何还来找她麻烦?”
“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竹夏分明就是被洛梵烟收买了,你竟然来质问母亲?”
见她动怒,谢今弦微微软了一点语气:“儿子的意思是,洛梵烟也没有本事收买竹夏。”
他环顾满是断壁颓垣的明昭院:“京城最近传闻颇多,都是有关于她的,母亲还需谨慎行事。”
说完,谢今弦便让丰岚过来,将洛梵烟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
洛梵烟一骨碌从刑凳上滚了下来,裹着身上谢今弦给的披风,往远处挪了好长一段距离。
“此女不除,母亲心中不快。”老夫人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洛梵烟,如是说道。
“来日方长,她毕竟还有不小的用处。”
谢今弦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母亲,便让人将老夫人送回宁竹院。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洛梵烟冲大蛇打了个手势,大蛇悄悄地跟上了老夫人一行人。
谢今弦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蹲下。
察觉到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将自己笼罩之后,洛梵烟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你又想怎样?”
谢今弦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洛梵烟。
此时她双目无神,浑身凌乱。
落下的头发盖住了左边脸的黑斑,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之中,瑟瑟发抖的单薄身躯,竟然让谢今弦的心头,忽然涌上了“楚楚可怜”这四个字。
谢今弦眼睛一眯,竟直接上手,撩开了洛梵烟的头发,捏着她的脸蛋,逼迫她将整个脸都抬了起来。
看到了那些黑斑,谢今弦满意地一笑:“这几天你倒是挺能闹腾,是不是以为本王不会知道?”
洛梵烟狠狠地一甩头,将自己的脸从他的手指里扯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丰语受你威胁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以后少对本王的人下手。
否则别怪本王不当好人,要了你的性命!”
谢今弦的态度意外地有点好,洛梵烟还没来得及诧异,便听到他转身离开了。
“喂!”洛梵烟心中一急,大声喊道:“你骗了我的嫁妆去赎了谢兰语,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至少把我院子里的人还给我啊混蛋!”
她没有得到谢今弦的回答,只听得见明昭院的人和火把一个个地离开。
不多时,耳朵里便只余一片冷冷清清的死寂。
此时此刻,已经离开了明昭院的谢今弦,正看着自己刚刚捏过洛梵烟的脸发呆。
“王爷,药取来了。”丰岚将一个小药瓶递了过来。
谢今弦收起表情,用另一只手接了过来:“退下吧。”
“是!”
身边的人一走开,谢今弦又开始看自己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