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和李豆腐匠走了之后,剩下的,都是自家人了。
收拾了碗筷,钱亦文刚一坐下,英子就问道:“你跟我说说,你花着比供销社还高的价收药材,上哪儿能挣着钱去?我咋没整明白呢?”
钱亦文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就算是挣不着钱,我也得让三弯子知道知道。”
英子着急地说道:“那也不能因为和别人治气,瞪着眼睛赔钱啊!”
“嘿嘿……”钱亦文轻笑一声,开始讲起了他的整套计划。
其实,告不告诉英子,并不重要。
关键的是,他想给大家都吃颗定心丸,不然他们得老是跟着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老丈人和丈母娘,这一趟一趟地跑,来干啥来了,他心里能没数吗?
钱亦文对英子说道:“赔,指定是赔不上,而且咱还得大赚上一笔!”
“啊?”英子自然难以置信。
“我今天中午请吃饭的那个人,是县药材公司的采购科长。他私下里和南边那些倒腾药材的老客儿有来往。我俩定好了,他找人收购,我负责从下边往上齐货……
“这第一笔生意,是我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给他收四千斤的黄芪。”
英子吓了一跳,问道:“四千斤?哪有那么多?”
董长贵听了,也疑惑地扫了钱亦文一眼。
听起来,这可是个大事儿,哪有那么容易就干成的?
钱亦文不紧不慢,接着说道:“四千斤,容易。你想想看,豆腐匠现在一天就能拉回来一百来斤,等他扑腾开了,这两个毛驴车,一天拉回个三五百斤,还不跟玩儿似的?
“三百斤,保能出一百斤成品。这样算下来,也就是四十天就能给他凑够。你急啥?”
“可是,那四千斤,就得一万多斤湿的。咱们三毛多钱收,那就是……那就是三千多块钱的底子钱呀!哪有那么多钱啊!”英子的担忧不减。
“你看看,又不让你一下子拿出来。明天,除了黄芪以外,剩下的都拉走卖了,这不就出来钱了吗?我估摸着,怎么着也能卖五百多块钱。
“而且,我和李科长约好了分批交货。过几天卖出去一批,钱不就来了吗?”
英子说道:“要是这样,那还行。”
钱亦文又接着说道:“另外,像苍术、黄精、桔梗,他都能帮着消化,都是最少能给咱们加三毛钱往上。这不又是一笔收入?”
二大爷听出了门道儿,在炕沿儿上一敲烟锅:“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有底气,敢比供销社收的价都高,原来这是摸到主根儿上了。”
“二大爷,李科长,还不算主根儿……”
“啊?你还能爬扯到省里去?”
“二大爷,可能不止是省里……”
钱亦文轻描淡写的话,听得二大爷一愣一愣的。
“咋?省里都搁不下你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把这小买卖做燕京去!”
“二大爷,要不咱打赌!”
“中!你说赌啥?”
“要是我把买卖做到全国……不,要是我把买卖做到全世界去,你能输给我点啥?”
“世界?”二大爷彻底懵了……
世界那么大,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有两三个中国大了吧?你这不是瞪眼睛说胡话吗?
二大爷想了想说道:“要是你输了,给我二十块钱!要是我输了……要是我输了,豁出去了!你四叔那十十块钱就不要了!”
“好!一言为定!”
一旁的钱武冲着二哥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愣没找出一句像样的嗑儿来表达对二哥的敬意。
你俩较劲儿,怎么我还得搭上点钱呢?
听了半天没吱声的董长贵,突然问了一句:“吉春那么老远,你总不能赶着毛驴子去吧?”
“爸,我和李科长都定好了。每十天他开车来咱家,不用咱们送。”
“那还行……”
钱亦文突然想起老丈人在饭店没口没搭理他的事儿,笑着问道:“爸,我这顿酒,不白喝吧?”
董长贵心知他话里有话,白了他一眼,扭了扭身子,没说话。
英子突然灵光一现,对钱亦文说道:“没钱也不怕,咱不是还有牛黄吗?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值钱,别说收四千斤黄芪,就是四万斤咱都不怕!”
看着英子的满面春风地笑着,英子妈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到万不得己,那点东西不能动。”钱亦文说道。
钱武说道:“早卖了早得钱,手头也宽绰。留着有啥用?是能长秤,还是能下崽儿?”
“四叔,你还真说对了。还真就能下崽儿。”钱亦文说道,“这种天然牛黄,越来越少,价格是翻了番地往上涨,这不就和下崽一样吗?”
“你可自己琢磨好喽,这时候的事儿,还有准啊?”
“放心吧四叔,至少这三四十年是得一直看涨……”
“你能看出三四十年后